多久。
順子肯定知道,對,順子,順子在哪呢?
他轉頭,左右看了看,沒找到順子。
想起來了,那個傢伙肯定還在食堂裡吃烙餅喝羊湯,也可能是還在睡覺,自己記得他就睡在自己的上鋪。
那支步槍再次搭上了他的肩膀,火舌再次噴吐。
但他明顯感覺到,不是同一支槍,不是同一個人,彈匣也不是滿裝60發。
前面持盾的戰士開始往後退,不是他在後退,是被屍群推得後退。
臂甲不受控制的發抖,渾身都在顫抖,電池的電量還剩百分之二十。外骨骼裝甲的輸出已經最大,頭盔中所有的警報燈都在閃爍,他的眼前一片紅色,和外面的血是一樣的顏色。
,!
血,有紅色的,那是活人的。也有黑到發紫的,是活屍的。
那個聲音在通訊頻道里響起,在吼叫著什麼,傅有德聽不清,也聽不懂。
他只知道,陣型要頂不住了,這是他腦中唯一的念頭。
天宮大廈的一層舉架高達十二米,中式裝修富麗堂皇但並不浮誇。這裡是富友集團這個超級財閥在燕京的總部,所有人都知道這裡是財富的漩渦,所有人都在奔赴這個漩渦,義無反顧。
現在,這裡是死亡的旋渦,死而復生者在刺刀子彈前得到解脫,生者被撲倒撕碎。死神的笑聲如尖嘯般鳴響,黑白無常的哭喪棒和拘魂索凌空飛舞,帶走那些不甘的靈魂,讓他們得到徹底的解脫。
傅有德聽不到頭頂傳來的陣陣機械聲,他只看到了從頭頂傾斜出的彈幕。道道火鏈映照在他的臉上,頭盔很不情願的開啟了弱光模式。
三管轉輪機槍以每分鐘8000發的射速噴射出127毫米的彈雨,雙聯裝40毫米機炮,重型火焰噴射器,鐳射炮,各色的火焰和閃光照亮了整個一層。
大廈一層的自動防禦系統,啟動了。
陽光慢慢的被再次阻隔在外,裝甲板,重新升起。
最後的死而復生者被幾把格鬥刃同時刺中頭顱,它的手臂不自然的抖動著,隨著格鬥刃拔出,身體失去了最後的支撐,緩緩倒下。
裝甲板隔斷了外面的喧囂,整個一層靜悄悄的。沒有槍聲響起,沒有歡呼聲。活下來的戰士們看著眼前的屠場,保持著最後的姿勢,久久不動。
站在自己前面持盾的戰士扔下只剩下一半的盾牌,轉身看向傅有德,面甲開啟,居然是順子。
“頭兒,這就打完了?”
“你不是在下面睡覺呢嗎?”
“那麼響的警報,死人也醒了。不對,我在食堂看到你了,你吃的烙餅羊湯,我還說你的胃能受得了嗎?頭兒,你忘了?”
“你什麼時候跟上來的?”
順子的眼神變得很怪:頭兒,天地良心,我一直跟在你後面啊。我喊你喊得嗓子都啞了,你都沒搭理我,就一直往前衝。
傅有德皺皺眉,想了想,就算他說的是真話吧。
順子拿出煙盒,主動給連長遞了一根,殷勤的幫著點著。
煙霧進入肺部徘徊,把尼古丁注入血液,香菸是幾級致癌物來著?
傅有德剛想開口問問,順子用胳膊肘懟了懟傅有德:連長,你看那邊。
傅有德順著手指看去,貨運電梯口正對著二樓他們的防禦段,十幾名第六軍團的基因改造戰士推搡著一群人走出了電梯。
那群人被電擊手銬束縛,個個帶傷,鼻青臉腫。
眾人在出了電梯並未停留,而是徑直來到二層傅有德所在的防禦段。
打頭的那名基因改造體士兵走到傅有德面前,也是一愣,隨後大笑道:居然是你,小子,你的胃還好嗎?
傅有德仰頭對面身高起碼兩米五的大漢,他也想起來了,和六號喝酒時,這個傢伙肩膀上的鏈鋸斧個頭最大,叫得最大聲。
傅有德想禮貌的笑一下,但臉部肌肉僵硬,只能咧咧嘴。
那大漢也不介意,說道:麻煩你們讓讓,我們需要佔用一下這個位置。
他的笑容很有內涵:可能會很久。
傅有德等人讓開位置,躲到一邊看著這群人開始忙活。
那群被電子手銬束縛的人也是個個身高馬大,但在基因改造體士兵的面前,如孩童般無力。
那領頭的大漢對著身邊一名普通人軍官點點頭,那軍官開啟了隨身攜帶的一個箱子,裡面是一整套的拍攝裝置,他架設好裝置,然後舉起個人終端,對準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