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曉陽邁步向自己的目的地走去,一路上都是髒亂的塗鴉、隨處可見的垃圾、倒在紙堆和酒瓶裡的流浪漢。這裡的空氣都流露著一絲腐朽的味道,好像從來沒受到陽光的照射。
這裡的人員構成很簡單,一部分是居無定所的外來人員,一部分是無力搬家或是不願搬家的本地居民,以及涉及到灰色乃至黑色產業的從業者。
陰暗、潮溼還有混亂,這是這座城市不為人知的另一面,你也可以將這裡稱為另一個更廣為人知的名字——貧民窟。
明明是如此破敗的環境,連曉陽卻明顯感覺到有些放鬆下來,他在這個環境里長大,唸完了小學和初中,這裡的一切他都熟悉。
事實上對於他而言繼續在這裡上高中也沒什麼不好,但是他不想連雨霽同樣在這樣的地方長大,於是一邊努力學習一邊拼命攢錢,他終於帶著連雨霽考上了一所不錯的中學,他們現在的中學。
回憶被面前的店鋪打斷,他走到了一個雜貨鋪前,老戴雜貨鋪。
連曉陽推開了面前髒兮兮的門簾,雜貨鋪裡只有一個店員在,她百無聊賴的坐在一把破舊的椅子上抽菸,對連曉陽的進入視若無睹。
還是連曉陽先出聲詢問:“你們老闆在哪?”
那個店員詫異的看了一眼連曉陽,連曉陽身上的衣裝雖然看著並不昂貴但是乾淨整潔,最重要的是他的氣質,給她的感覺不像這個地方的人。
她輕佻的揚了揚眉毛,向連曉陽吐了一口煙氣:“你找我們老闆做什麼?比起這個,要不要和我來一次?一次只要一百哦?”說著她把領口稍微拉低了一些,若隱若現的深溝讓人忍不住想往深處去瞧。
這種血氣方剛的年輕人最好忽悠了,只要稍微給他們一點甜頭他們就會主動把自己的錢包掏空。她覺得連曉陽應該是從別的地方來嚐鮮的小年輕,這座城市另一邊的年輕人總是渴望刺激與談資,說不定自己碰到的這個年輕人還和朋友打過賭呢。
連曉陽視若無睹,這種東西對他沒用,小學就看夠了一些精蟲上腦的男人被騙了。
那女人一臉古怪,碰到性冷淡了?還是說口味比較獨特?
“我也有幾個男性朋友也搞副業,不然我給你聯絡一下他們也行。還是說你找我們老闆……?”
連曉陽的表情終於有變化了,這女人腦子有問題嗎?
女店員噗嗤一笑,她就不相信逗不了這個小年輕了。
“我們老闆在裡屋呢,不過可別怪我沒提醒你啊,他最近心情不好,我勸你別進去。”
戴叔心情不好?難道是那小子又惹事了?
連曉陽推開裡屋的門,昏沉的燈光令視線變得渾濁,一個身影爬伏在桌子上,幾個酒瓶倒在腳邊,濃郁的酒精味兒讓連曉陽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待他看清楚爬伏在桌子上的人時,忍不住大吃一驚。
那個人好像也發現了自己的房間進人了,頭也沒回:“喂,再給我拿幾瓶酒進來……拿一箱吧……”
“小森?怎麼是你?戴叔呢?”
戴森渾身一震,這個聲音他記得,是老大的聲音!
“老大?陽哥?你怎麼來了?”戴森酒醒了幾分,他有些不敢置信。
比他更不敢置信的人是連曉陽:“雜貨鋪的老闆怎麼變成你了?戴叔呢?他人去哪了?”
戴森聞言不禁眼眶一紅,他的聲音哽咽:“老爸,老爸他,他死了!”
戴叔死了!
連曉陽腦子嗡的一下有些站不住,要不是說這句話的人是戴叔的兒子他肯定不會相信。
戴森這些日子以來的強撐終於在連曉陽面前有了釋放:“陽哥!老爸死了!讓人打死了!”他忍不住嚎啕大哭,身子幾乎要軟倒在地上。
連曉陽立即上前扶住了戴森,他儘量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穩,可卻忍不住的有些發抖:“誰幹的?”
在戴森哽咽的聲音裡,連曉陽明白了整個事情的始末。
貧民窟裡來了一群不好惹的外地人,據說是一群人販子,裡面有個很能打的使卡好手,沒人願意隨便招惹他們。
但是戴叔除了自己做雜貨鋪的生意之外還要維持一家孤兒院,據戴叔自己說自己就是在這家孤兒院長大的,老院長去世以後就把這家孤兒院交到了他的手上。
那群人販子拐賣的物件主要就是婦女兒童,理所當然的盯上了這家有著好幾十號人的孤兒院。
孤兒院裡最小的才是嗷嗷待哺的嬰兒,最大的也不過十四五歲,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