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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西風應有約(廿二)

了好幾次之後,才舉起手,摸了摸神像冰冷又堅硬的臉,用只有他自己能聽到的聲音說道:“林子裡沒了野兔,花也不再開了,但我帶著月亮來見你了。”

這月亮很是漂亮,只是十分好月,不照人圓。

神像在皎潔的月光照耀下眼波流轉,讓無月明摸不清楚她的想法,是在抱怨他來得太遲,還是原諒了他的姍姍來遲,抑或是許下了約定,要來世再見,不過他從來都沒有摸清楚過她的想法,從小到大都是,所以他也沒有覺得意外,只是微微一笑,拍了拍神像的腦袋,扭頭在冰晶上開了一個洞,大步地走了出去,只留下了那半輪明月照著黎向晚和屹立著的神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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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門關之上,唯一一幢尚存的建築掛滿了燈籠,院子裡的桌椅落滿了灰塵,椅子倒扣在桌子上,看樣子許久都沒有人來過,桌椅圍著的戲臺上面,跪著一個人,一個穿著紅衣的人。

這件紅色戲袍是朱玉娘留下的,此刻穿在無月明身上小了些,只能披在身上,瞧起來有些不倫不類,也只有陸義穿起來的時候比他更滑稽了。

跪坐良久之後無月明站了起來,步輕挪,手輕舞,擺了一副彆扭的婀娜姿勢,夾著嗓子唱了起來。

“梨花葬院拂塵日,阡陌初相識。春衫藏杏亂纖枝,怒發西亭舞劍害相思。”

無月明在紅燈籠地下轉了起來,以袖為劍,柔中帶剛,比起剛剛那扭捏的舞姿,此刻舞起劍來倒是合適了許多。

“而今全似驚鴻影,難繪當年景。江湖何處可垂綸,不道人間猶有未招魂。 ”

一曲唱罷,無月明低著頭提著水袖遮住了臉,玉娘說這演得是當年那位喪子又喪夫的戲子在看到滿座賓朋只顧著自己享樂卻無人關心那些死在睚眥嘴裡的人後,掩面而泣,在演這一段的時候要演出憤恨而不是哀怨,因為那位戲子一曲唱罷就當場褪去了紅衣,直接進了西山,沒有一絲的猶豫。

但無月明卻覺得不是這樣,那位戲子不是修道中人,自然也不會法術,她當然知道自己就算去了西山也只是去送死,自然不能是憤恨,憤恨是去報仇的,而她根本做不到,所以無月明覺得她當時應該只是覺得落寞,這滿堂的賓客,竟沒有一人知她心意,明她傷悲,所以她當時應該就是躲在水袖後面偷偷抹眼淚。

就像之前站上過這個戲臺的所有前輩一樣。

無月明脫去了紅衣,仔仔細細地疊好,放在戲臺後的箱子裡,再回到臺前的時候,戲語樓裡已經有幾盞紅燭燃盡了,通明的戲院漸漸地被黑暗籠罩。

無月明並沒有把蠟燭重新點上的意思,慢慢悠悠地來到戲臺邊坐了下來,兩隻腳耷拉在戲臺外面,隨意地搖晃著。

不大不小的穿堂風灌進戲語樓裡嗚嗚作響,吹得那燭光搖曳,吹得人黯然神傷。

:()莫謝塵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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