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緊皺的眉頭,片刻不歇地與各方人員協調,對物資進行調配,對人員進行安排,既要安撫修道者,也要派出巡邏隊時刻監視睚眥的動向,等到一切安排完之後已經日漸西斜了,他剛倒在椅子上閉著眼睛歇了一會兒,陸義就推門進來了。
“安排完了?”
黎向晚微微抬起頭,眯著的眼睛張開了一條縫,瞧清楚來者之後腦袋又躺了下去,有氣無力地“嗯”了一聲。
“這活不好乾吧?”陸義坐在黎向晚旁邊的椅子上,端起桌上的紫砂壺,就著壺嘴嘬了兩口黎家準備的上好茶葉。
“確實,到底是士卒好做,將軍難當啊!”
“其實你這個將軍也可以做得輕鬆一些。”
“噢?”黎向晚坐直身子,對著陸義雙手抱拳平舉,“陸客卿有何高見吶?”
“嘿嘿,”陸義撓著腦門憨笑幾聲,這“陸客卿”的稱呼聽起來是比“老陸”好聽些,“就是覺得有些事做了也沒啥用,還不如不做。”
黎向晚一愣,問道:“這是什麼意思?”
,!
“我覺得這些細緻的安排沒有任何的必要,這不是一場凡人間的戰爭,雙方需要精密的排兵佈陣才能在戰爭之中取得優勢,這只是一場屠殺,除非一方死完,不然絕不會有停止的可能,重要的不是排兵佈陣,而是活到最後。”
陸義喝了一口茶水之後接著說道:“至於那些修道者是否會潰逃,則更是不需要擔心,我們會怕他們逃,是因為我們知道他們怕死,但也正因為他們怕死,才會拼了命得殺睚眥,因為睚眥不會退,他們也逃不掉,他們只能拼了命地殺掉每一頭撲上來的睚眥直到力竭。”
“睚眥當真就沒有解決的方法嗎?”黎向晚有些氣餒,癱坐在椅子上,腦袋埋在胸口裡。
陸義想了想之後,緩緩地說道:“睚眥與人最大的區別在於成本,孕育一頭睚眥幾乎沒有任何成本,就算是睚眥王,也不過是多吃幾頓而已,可要培養一個能上戰場的修道者,花費的時間精力可遠遠不止這些。相比起來睚眥這種東西既有妖族那樣不俗的天賦,也有連人都難以企及的繁殖能力,說它是這世上最強的種族也不為過。若要想戰勝他們,除非有大規模的殺傷性法術,讓一個修道者發揮出十個修道者的能力,以此來填補數量上的不足,這樣或許還有一戰之力。”
“這樣的威力只有那些禁術才有吧,就像是慕家的‘玉龍歸’,但……我聽晨曦說,‘玉龍歸’被稱為禁術,不是因為威力巨大,而是一旦使用之後,施法的人也難逃一死。”
“總要付出些代價的,如果什麼代價都沒有,那慕家豈不是早就成了天下第一?”
“那如果我去求慕爺爺把功法交出來呢?”黎向晚的眼睛突然亮了起來。
“並不可行,慕家的功法並非是門派學院的功法,需要依靠血脈傳承的靈根,外人極難修煉,慕家人丁一直不夠興旺,嫡系並沒有多少人,其中能夠使用‘玉龍歸’的又有幾人?所以將功法交出來也沒有什麼用。再說了,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問題你想過沒有?”
“什麼?”
“就算這個功法真的人人都能學,你又要讓哪些人去學,哪些人去用,要知道,這和讓他們去死沒有什麼不同。”
黎向晚眼中的光漸漸淡去,無慾無求地說道:“要不我也不在這幹了,我去落雁谷幫忙修法陣,早點修好早點走。”
“哈哈哈,要是睚眥不進攻,我也跟你到落雁谷當瓦匠去。”陸義大笑著拍拍黎向晚的肩膀,搖著頭出了屋。
當天夜裡,在所有人都還在為昨夜的大戰而修養的時候,第三波獸潮伴隨著比以往兩次都要驚天動地的咆哮聲從西邊襲來。
:()莫謝塵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