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上像她這個年紀還能打得過她的人不算多也不算少,這些人裡一半與百里家交好,另外一半則與百里家井水不犯河水。
這裡面的每個人她都看過畫著他們長相的卷軸,想必他們也都看過自己的,就算不認識也至少要混個臉熟,認清楚這些人可是他們這些世家子弟的必修課。
可是那天揍她的那個人她絞盡腦汁都找不到任何相關的訊息,她不認識那個人,那個人也不認識他,那人就像是憑空出現的一樣。
輸給這樣一個憑空出現的人能叫輸嗎?
當然不能,說不定那個人是個什麼老變態,千八百歲的年紀還喜歡一副年輕的樣貌,如果是個女修士的話也就算了,偏偏還是個男人,不僅是個男人,還是個髒兮兮的男人,這怎麼能不是個老變態呢?
越想百里難行覺得越有道理,輸給這樣一個老變態根本不能叫輸,輸給長孫無用這樣無所事事又不求上進的人才叫輸。
想明白這些之後,百里難行陰鬱的心情再次充滿了陽光。她決定找自己爹爹聊聊,在華胥西苑沒有撈到好處,但還有其他地方,現在正值千年風雲變換之際,沒有天賦不夠的修道者,只有懶的修道者,只要肯邁開腿,那就到處都是機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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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難行從巴掌大的香包裡摸出一根小臂長的香,放在手中搓了一會兒,那根香的一端便燃燒了起來,一縷青煙從香尖冒了出來。
百里難行鬆開雙手,讓這香自己懸在半空中燃燒,她則整了整自己的儀容儀表,端坐在椅子上。
那根香冒出的青煙並沒有散開,而是聚成一團,慢慢的竟從中浮現出了一張人臉,那是一張國字方臉,留著烙腮鬍子,哪怕只是透過青煙,也能看到男人眉眼中的剛毅。
“哦,難行啊,好久不見。”青煙化成的人臉動了起來,栩栩如生。
“女兒見過父親。”百里難行起身行禮。
“你在梁州過得如何啊?有沒有在那華胥西苑裡找到什麼好東西?”
“哎呀,別提了,那華胥西苑裡光禿禿的什麼都沒有,除了石頭就是燒焦的木頭。”
“沒想到那幫老頭子下手還真不客氣。”青煙中的人若有所思。
“爹,你知道那裡面有什麼?”
“陳芝麻爛穀子的事了,不談也罷。”青煙中的人岔開了話題,“對了,你有沒有見到一面鏡子。”
“鏡子?沒有。”百里難行搖了搖頭,她到華胥西苑第一天就吃了頓毒打,之後就再也沒臉呆在那了。
“沒有就算了,無用那孩子呢,沒吃虧吧?”
“沒有,他那麼精明,能吃什麼虧,再說還有佳辰看著他,能出什麼事?”
“那孩子從小和你一塊長大,身子虛,你多幫襯著點。”
百里難行撇撇嘴,嘟囔了幾句,沒人聽清楚她在說什麼。
廂房外突然響起了敲門聲,還有長孫無用的聲音。
“難行,難行,你在嗎?”
百里難行翻了個白眼,明顯是不想搭理長孫無用,直到青煙中的男人咳嗽了一聲,百里難行才對著門外說道:“我在呢,進來吧。”
廂房的門被推開,長孫無用大踏步走了進來,長孫佳辰跟在身後關上了房門,隨後站在門口沒有再往裡走。
“呦,百里伯伯在呢,”長孫無用一進來就看到了青煙中的百里正武,雙手抱拳抬了抬,“無用見過百里伯伯。”
“無用第一次下山,沒吃虧吧?”
“沒有,”長孫無用大手一擺,他頂著長孫的姓,即墨樓的名,誰敢招惹他,“我能吃什麼虧,倒是難行妹妹,前幾日……”
長孫無用話說到一半,百里難行就跳了起來,擒住了長孫無用的胳膊,用一隻手堵住了長孫無用的嘴巴,“你閉嘴!”
“難行你這是在做什麼?快把無用放開。”
長孫無用用他那雙好看的眼睛眨了眨,眼神裡表達的意思是“你聽到了嗎?聽到了還不快放開我”。
百里難行氣沖沖地哼了一聲,坐回了椅子上,扭過頭去不看這兩個人。
“無用,你跟伯伯說說,難行她怎麼了?”
“難行她前兩天被人打哭了!”長孫無用一想到那天百里難行蹲在地上痛哭的樣子就想笑,於是話一出口,他就大笑起來。
“哦,還有這種事?”一聽說女兒吃了癟,百里正武也來了精神,青煙中的他探了探頭,自己閨女的脾氣他是知道的,並不會輸不起,若是哭了多半是因為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