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角多了幾條皺紋。
小翠覺得是時候考慮考慮自己的未來了,於是掀開被子起身,只披了一件薄衫,緩步走到桌前獨自對月惆悵的賈為善身邊,把賈為善面前空了的酒杯滿上,雙手攀上了賈為善的頭,青蔥玉指輕輕地在賈為善的太陽穴上按揉著。
“賈大人可是有什麼煩心事?”小翠如糖醃過一般的聲音在賈為善耳邊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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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要如何讓一個人做一件他不願意做的事?”賈為善腦袋向後一靠,躺在了小翠的懷裡。
小翠想了想,回答道:“如果做了這件事,那人有好處嗎?”
“如果有的話我也不會這般難做了。”賈為善一口喝乾了杯中剛滿上的酒。
“如果沒辦法讓那人得到好處,何不使些手段,讓他不做那件事反而會受到些損失呢?”小翠輕柔的嗓音裡說出了最惡毒的話。
賈為善睜開了眯著的雙眼,對上了小翠那雙含笑的眼睛,“你的意思是,給他一個不得不做的理由?”
“能讓賈大人頭疼的想必也不是一般人物,奴家以為,大人物對臉面都很是在乎。”小翠點點頭,刻意把話說了一半。
聽了小翠的話,賈為善忽然計上心頭,拿起酒壺一口就吞下了半壺酒,哈哈大笑道,“以前真是小看你了,無毒不丈夫,最毒婦人心,古人講的話倒真有幾分道理。”
“小女子沒有讀過多少書,只是這些年見過的人多了,便懂了些,萬萬擔不起賈大人的誇獎。”小翠嘴上雖然是這麼說的,心裡卻樂開了花,賈為善越看重她,她能得到的也就越多。
煩心事有了對策,賈為善心情也好了起來,搖頭晃腦地唱起了小曲。
“賈大人,到底是什麼事情讓您如此上心啊?”小翠看著賈為善那對上下舞動的劍眉,好奇的問道。
賈為善喝了不少酒,此刻心情愉悅,酒意上頭,倒是沒有太多的防備,“若是這事辦成了,在出去華胥西苑之前我就能把斷臂長回來,實力上漲豈是一星半點?我倒要看看到時候那群廢物能奈我何!”
小翠有些不明所以,“出去?出去哪裡?”
“當然是這華胥西苑了,你雖不懂修道,可這華胥西苑是個小世界的事你總是知道的吧?”
“華胥西苑可以出去了?”
“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出去了。”賈為善晃著腦袋,忽地站起身來,“說起出去,現在可不是坐在這浪費時間的時候,我得早去做準備了。”
小翠聽到“要不了多久”這五個字時腦子裡轉過了許多心思,只是她不知道的是,賈為善說的要不了多久是整整十年時間,這十年時間對賈為善而言確實是要不了多久,可對她而言,那是要掰著手指頭一天一天數著過的歲月。
賈為善正穿著衣服,小翠見他要走,猶豫了好一陣兒還是說出了口:“賈大人,您若是出去的話,可有什麼人……東西讓您留戀的嗎?”
賈為善紮緊了腰帶,推開了門,頭也不回的說:“這鬼地方有什麼好留戀的,空氣是髒的,人也是髒的,山裡那群睚眥更是不知從哪來的雜種,我恨不得把這地方的所有忘得一乾二淨,當做是一場夢才好。”
小翠無力的靠在門邊,看著賈為善漸漸遠去的背影,覺得他的脊樑好像沒有自己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那麼直了,那張原本英俊的臉好像也和自己一樣多了些皺紋,不再那麼好看了。
小翠自嘲的笑笑,本就在風塵中的女人要如何留得住同樣是風的男人
兩股相向的風本就只是打個照面,再轉幾個旋兒,隨後就各自遠去罷了。
小翠在心裡暗暗地罵了自己幾句,這麼多年來她見過了多少這樣的人,早就不是那個單純的小姑娘了,可誰曾想如今她竟然還和那些小姑娘一樣把希望寄託在了酒客身上。
可能只有劉顯名那個傻子明明花了錢卻還在自己面前唯唯諾諾,喝醉了酒才敢動手動腳,可自己只要一兇他,他就立馬像一隻刺蝟一樣蜷縮起來,只會笑著撓他那顆大腦袋。
這麼一想,劉顯名除了窩窩囊囊不成器以外,好像也挺好的,他臉上那道疤好像也沒有那麼難看了,倒是和自己臉上的這些皺紋配起來有些相得益彰。
:()莫謝塵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