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小翠眼裡的月亮慢慢地從一個變成了兩個,他還以為自己眼花了,於是揉了揉眼。
小翠也揉了揉眼。
劉顯名和小翠的眼睛又對上了,劉顯名看到小翠眼裡的月亮果然又成了一個。
“行,我知道了,”小翠背過了手,笑眼盈盈的看著劉顯名,“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小翠姑娘要回去了嗎?”劉顯名抬頭看了看天上的那輪月亮,“天色也確實不早了,那藥小翠姑娘可記得服,早晚各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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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顯名還惦記著小翠的身體。
小翠點點頭,轉身向城裡走了幾步便停了下來,回過頭看向劉顯名,“顯名啊,你一會兒還有其他事情要忙嗎?”
“啊?沒有啊。”劉顯名家中只有一個老母親,其他事情還要等賈為善通知他,此時自然是閒人一個,只是他奇怪為什麼小翠叫了自己的名字。
“那我們去走走吧。”小翠向劉顯名邁了一步。
“走走嗎?”
“嗯,走走。”小翠又向劉顯名邁了一步。
“現在嗎?”
“現在。”小翠又邁了一步。
“那、那去哪?”劉顯名莫名的有些緊張。
小翠已經走到了劉顯名跟前,把手裡的藥重新塞回了他的手裡,反手抓住了他的胳膊,拖著他向護城河邊走去,“哪裡都可以。”
天上一輪月,河裡一輪月,天上的照著河裡的,河裡的映著天上的,像極了河堤上並肩而行的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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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濟世這次的巡診接近了尾聲,他坐診的那間醫館門前還在排隊的人已經不多,踮踮腳尖就能看到隊尾。
大部分來尋診的人都得到了合適的治療方法,困擾人們許久的病魔終於有了離去的苗頭,所以整個不涼城的人心情都很好,甚至早上去買包子的時候,老闆都會多送一個。
但就是這樣普天同慶的時刻,還是有壞人做了壞事。
藥園失竊了。
過去司徒濟世巡診時丟藥的事情就常有發生,多是些在藥品價格高漲的時候想要趁機發財的人乾的,這次也不例外,因為這次的小偷同樣不懂醫術,也不認識藥材,只是每種都帶走了一些,有些是原材料,有些是成品丹藥,有些便宜,有些貴,有些毫無作用,有些卻能起死回生,整個藥倉被翻得亂七八糟,甚至想要列出一份丟失物品的清單都不是一兩天之內可以做到的。
這小偷雖然不懂醫術,但是很懂經商,偷走的藥材沒有敲鑼打鼓的高調去賣,而是暗地裡主動去接觸買家,這樣對買家而言,買到了本來買不到的藥,佔了便宜,自然不會去滿大街宣傳,至於其他的人根本見都不會見到這批藥材,所以無論是抓到這個小偷,還是追回這批藥材都是難上加難。
只是這件事對於賈為善這樣的護院而言,其實也是一件難辦的事。
藥園的護院有兩種,一種是護人的,一種是護藥的。
學醫的人大多把心思放在了治病救人研究醫術上,所以都不是什麼修為高深的修道人,就算司徒濟世這種修煉了上百年的人都很難算得上厲害,所以需要很多人來保護他們的人身安全。司徒濟世出診時,賈為善這些能打的自然要貼身保護,然而華胥西苑不是什麼安全的地方,留在藥園裡的又都是些護藥的普通藥農,怎麼能防得住那些手段通天的賊呢?
所以藥園只能吃這個啞巴虧,沒有人去追究到底是誰偷了這些藥,就連司徒濟世也沒工夫去管這些,長時間診病讓他也有些心力憔悴,只想巡診結束之後,好好地享受這剩下的幾年時光。
也正因如此,藥園失竊這件事並沒有掀起太大的波瀾,轉眼間就沒人再關心此事了。
司徒濟世在幾日之後終於結束了自己這一次的巡診,他走的那日,全城的男女老少都出來相送,在城門外排了十里長龍,司徒濟世走在中間,向人群揮著手,慢慢悠悠地走回了藥園。
在這個大部分人都徘徊在溫飽和生死線上的華胥西苑,好名聲是唯一的精神享受,司徒濟世在華胥西苑的百年時間裡什麼都沒有研究出來,只有這名聲能算是他唯一的慰藉。
司徒濟世巡診結束之後,日子已經到了深秋,休息了很久的烏雲又重新爬上了天空,像是要把前半個月收回去的雨一併灑出來,於是陣陣秋雨接連幾日都未曾停歇,淅淅瀝瀝地下個不停。
正所謂一場秋雨一場寒,寒的不只有天氣,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