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安心養著便是。”黎向晚的話裡滿是不甘心。
小武明白黎向晚現在需要一個人靜靜,就算真的需要什麼人來安慰,那個人也不是自己,“那黎公子安心養傷,我明日再來為你換藥。”
小武轉身離去,輕輕的掩上了房門,剛出小院沒幾步,就看見了款步而來的慕晨曦。
“慕姑娘。”小武朝慕晨曦拱了拱手。
“小武,向晚哥哥怎麼樣了?”
“黎公子已無大礙,只是受了些皮肉傷,損了幾分道根,安靜靜養一段時間便可痊癒。只是……”
“只是什麼?”
“黎公子心情不太好,還要勞煩慕姑娘費心勸導了。”這劍門關裡能讓黎向晚心情好起來的也只有慕晨曦了。
“好,我去看看他。”
小武看著慕晨曦的背影搖了搖頭,情之一字,最難琢磨。
慕晨曦一推開門,便看到了躺在床上發呆的黎向晚,說起來,這也是她第一次見到裹得這麼嚴實的病人。
小時候在不涼城裡,家族內的比試從未有人受過這麼重的傷,就算受傷了,病人很快就會被法術治好,而在劍門關,大家都很小心,很少會有人受傷,唯一有個例外,就是無月明這個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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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他來之後,三天兩頭就能聽到他負傷的訊息,就算這樣慕晨曦也沒見到過他臥床的樣子,就連去年圍獵那次,所有人都覺得他要撐不住了,可當慕晨曦見到他的時候,他已經活蹦亂跳的是個正常人了。
如今黎向晚渾身纏著繃帶,沒有一絲修道之人的樣子,反倒像個病入膏肓的凡夫俗子。
“向晚哥哥,你這看起來可不像沒事的人啊!”慕晨曦忍不住說道。
黎向晚看到慕晨曦來了,也露出了笑容,抬了抬自己綁著夾板的胳膊,“怎麼不像沒事人啊?我這不還能動嗎?”
慕晨曦趕緊扶著黎向晚,讓他把胳膊放好,看著像粽子一樣的黎向晚,慕晨曦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你還記得咱們小時候嗎?你偷偷帶我跑出去玩,結果我摔傷了腿,後來被伯父知道了,用竹條結結實實地打了你一頓,我去看你的時候,你屁股腫得都下不了地,只能在床上趴著,一連趴了好幾天。”
“當然記得,那時候我父親還說要告訴我爺爺,讓他出關收拾我,還是你哭了好幾天為我求情,我父親才饒了我。”一提起兩人的童年,黎向晚也忘了傷痛,開心地笑起來。
“最開始還哭得出來,後來實在沒眼淚了,我就掐自己的肉,後來還是我娘心疼我,才帶著我去黎家求情的。”慕晨曦摸了摸手腕上的鐲子,那是在她及笄時,孃親送給她的禮物。
說起小時候的事,兩人就有說不完的話,那時二人都還沒有開始修道,肩上也還沒有擔上家族的擔子,無憂無慮的日子總是讓人留戀。
“不過向晚哥哥,以後你可不能再逞強了。”
黎向晚臉上的笑容突然僵住了。
“以往你總勸我要冷靜,我們來到這的首要任務是保住自己的性命,為何如今你反而比我還要魯莽了。”慕晨曦認真地說道。
“你也覺得我在逞強嗎?”黎向晚眼眸裡的光忽然黯淡了下來。
“當然是在逞強,那可是整整一隊的睚眥王,在他們發現你之前你明明可以逃走,可你非要一個人衝上去,以你現在的修為怎麼都不可能打得過吧?這不是逞強是什麼?”慕晨曦嘟起了小嘴,很是不滿黎向晚這種不顧自己安危的做法。
黎向晚尷尬地笑笑,“不說這個了,你那邊怎麼樣,沒出什麼事情吧?”
“我跟著老陸,一路上都沒遇到幾隻睚眥。反倒是月明那邊遇到了另一隊睚眥王,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猜測到你那邊可能會有另一隊,也正因為如此他才能在解決掉那隊睚眥王之後趕過去救你。”
“你是說,是月明救的我?”黎向晚愣住了,他神志恍惚之際,感覺到有人救走了他,卻不知那人竟是無月明。
“嗯,他揹著你從前線趕回來的時候,你渾身都是血,人早就暈過去了,若不是……”
“夠了!”黎向晚突然大喝一聲。
慕晨曦被黎向晚突如其來地怒斥嚇到了,“向晚哥……”
“夠了,不要再說了。”黎向晚扭過頭去不再看慕晨曦,雙拳緊握,微微的顫抖著。
“向晚哥哥,我不是……”
“我知道,我知道。”黎向晚的聲音舒緩了下來,“我只是有些困了,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