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菜的時候,四個人就更顯得親近,不過蘇姐姐和右長林兩個人只在桌上冒了個頭就坐到了戲臺最前面的桌子上專心聽戲,只剩下了第一次見面就差點鬧出命案來的無月明和董銜蟬。
兩個沒什麼話好講的人只能各自喝著自己的酒。
無月明在喝酒這件事情上學了陸義的剽悍,秉承著越大越好的道理,有碗就絕不用杯子,有罈子就絕不用酒壺,因此他又捧起了酒罈子。董銜蟬做為一隻貓自然不能和無月明一樣抱著酒罈子往喉嚨裡灌,他只能趴在一個大盤子旁邊,一下又一下地舔著盆子裡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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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兩個人都覺得尷尬,而且也都知道對方也很尷尬的時候,那無論做什麼就都會顯得多餘,所以兩個人除了喝酒,桌子上的其他東西擺上來是什麼樣子的,現在就還是什麼樣子的,連筷子都沒有動一下。
若不是戲臺的曲子一直沒有停,這裡的氛圍絕不像是吃年夜飯,倒像是幫派火併前的最後一頓,只要中間有一個人站起來掀了桌子,那就必然是一場腥風血雨。
這般嚴肅的場面持續下去無非兩種結果,一種是大打出手,以一方慘死結束,另一種是暫時休戰,大家都給對方留個面子。
要想達成第一種結果十分簡單,只需要有人掀一下桌子就好,而要想達成第二種結果,往往就需要第三方的介入才可以了。
在紅蓮山莊裡,能做這個第三方的人不算多,但也不算少,秋十三娘就是其中一個。
扎著頭巾的秋十三娘端著幾盤新做的菜從後廚走了出來,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雖然身為一隻蜘蛛精,可她是真的很喜歡做飯,尤其是給喜歡人的做飯。
秋十三孃的八隻長腿在廢墟里如履平地,很快就來到了大堂中央,不過她的眼神在很遠的地方就鎖定在了董銜蟬的身上。
手中的菜精確地落在了桌子本就不多的空地上,秋十三娘片刻都不多留直接就來到了董銜蟬的對面,她高大的身形只需要稍稍彎腰就可以從桌子這一邊探到那一邊,明明看上去膚如凝脂,指如青蔥實際卻大的嚇人的手落在了董銜蟬的腦袋上。
“銜蟬吶,今天的菜好吃嗎?”
董銜蟬的貓頭在大手裡團成了一團,連句話都說不出來。
秋十三娘稍稍低了低頭就看到了桌子上根本沒有動過的菜,視線一偏,就落在了旁邊拎著酒罈子盯著他們看的無月明臉上。
在紅蓮山莊裡跑了這麼久的堂,無月明自然是認識秋十三孃的,只是秋十三娘比董銜蟬要記仇的多,所以從來都沒有給過他好臉色。
秋十三娘惡狠狠地剜了無月明一眼,鬆開了董銜蟬的頭,拿起筷子夾了一口剛端上來的熱菜不由分說地塞到了董銜蟬的嘴裡,笑容又回到了她的臉上,“銜蟬嚐嚐這個。”
筷子都伸進了嘴裡,董銜蟬想不嘗都不行,只能大口地吞了進去。
“好吃嗎?”秋十三娘滿懷期待地看著董銜蟬,雙手稍有些緊張地握在了一起。
“好吃,當然好吃,不僅好吃,還比昨天做的更好吃。”不知道董銜蟬說的是真是假,但總之他是這麼說了。
秋十三娘對這樣的話很是受用,一把就將董銜蟬攬在了懷裡,把他的貓頭貼在自己的臉上一個勁地蹭,比董銜蟬更像一隻貓。
就像是一位少女抱著自己的寵物貓,快和豹子一樣大的董銜蟬在秋十三孃的懷裡顯得有些小巧,被秋十三娘揉來揉去,還說著一些聽起來十分肉麻的情話。
深知“非禮勿視,非禮勿聽”的無月明,只能一口又一口不停地喝著酒,但是眼神卻還是忍不住地往那邊瞟,畢竟這場面他是真沒見過。
被肆意玩弄的董銜蟬還是拉不下臉來,不停地說著讓秋十三娘先去做菜等等再來的話,可秋十三娘還是拖了好久才戀戀不捨地離開了,一路上還不忘時不時地回頭看幾眼。
董銜蟬舉著一隻爪子不停地揮著,直到秋十三娘鑽進了那個小巷子裡,他才放下了爪子,眼睛一斜偷偷看了一眼,正好看到無月明也在斜著眼睛看他,他立刻轉過了頭梳理起了身上被弄亂的毛髮。
無月明放下酒罈子,舔了舔嘴唇,還是沒能忍住自己的好奇心,出聲問道:“十三娘是蜘蛛精?”
“廢話!”沒想到無月明一張嘴就是問這種沒有營養的問題,董銜蟬自然沒有什麼好脾氣。
“那帳房先生你是貓妖?”無月明並沒有因為董銜蟬的態度而生氣。
董銜蟬抬頭看了無月明一眼沒有說話。
“那帳房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