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腳步,長舒了一口氣,緩緩轉過了身,“我寧願死,也不會上你木蘭山一步。”
尚無憂看到無月明眼中的堅毅,他這知道無月明說的出來就做得到,可他連死都不怕了,還有什麼能讓無月明鬆口呢?
尚無憂絞盡腦汁也想不出話來,兩個人就這樣面對著面誰也不說話,林子裡一時陷入了寂靜。
忽然另一道稍有些尖銳的聲音從兩個人的頭頂傳來,“你們兩個說完了嗎?說完了我可以講兩句嗎?”
無月明和尚無憂一起抬頭向上看去,只見一道身影正騎在樹枝上低頭看著他們,這身影穿著一身單薄的灰色麻布交領,並沒有穿鞋,衣衫下面漏出來的手和腳還有頭上都長滿了黃色的絨毛,還有著一張雷公嘴,活脫脫一副猴子樣。
那灰色身影用尾巴捲住樹枝蕩了下來,落在了二人中間,左右看了看,眼神停在了無月明手裡的巨斧上,“掌櫃的說林子裡有人幫我準備木材,是你嗎?”
“是,”無月明點了點頭,看著跟前這個只有自己胸口高但是說人話的猴子,也不免有些好奇,“您是?”
“我叫右長林,紅蓮山莊的木匠。”
“右前輩好。”無月明把斧子立在一旁,朝右長林躬身抱拳。
“掌櫃的說店裡的桌椅板凳壞了不少,要重新做一批,是你砸的?”
“是……”無月明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
“那走吧,拿著斧子,跟我進山。”尤長林指了指密林深處的一座小山包,率先走去。
無月明抬頭看了一眼,那山包上並沒有高大的樹木,只有滿地荒草,在深秋的日子裡有些枯黃,在最高處有一座小院子,多半是右長林的住所,他拎起巨斧跟著走了過去。
尚無憂看到兩個人都走了他也趕緊跟在了後面,沒想到他剛走了兩步右長林就轉過身來說道:“這位道友,這裡是紅蓮山莊的後山,閒人免進,還請道友止步於此,回紅蓮山莊去吧。”
尚無憂再怎麼不要臉此刻也不好意思再跟下去了,只好打個哈哈,轉身朝林子外走去,可他三步一回頭,眼瞅著著無月明乖乖地跟著右長林向著小山越走越高,他的眉頭也越皺越高,不明白為何那麼難說話的無月明三言兩語之間就跟著右長林走了,這讓他顯得很呆,莫非是自己的出發點不對,在紅蓮山莊,木蘭教的名頭不如掌櫃的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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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我要先和掌櫃搞好關係?”尚無憂摸了摸自己光禿禿的腦袋,低著頭一步一步朝林子外走去,琢磨著怎麼才能從掌櫃的那裡找到突破口。
“尚前輩?”姍姍來遲的阿南跟著躺倒的大樹一路到了這裡,碰上了出來的尚無憂。
“哦?洛姑娘,你怎麼也過來了?”尚無憂抬起頭來,瞧見阿南正站在一棵斷掉的樹幹上朝他招著手。
“我有些話想和無公子說,前輩知道他在哪嗎?”
“你找他啊,”尚無憂的眼珠子轉了轉,朝阿南招了招手,“走,我帶你去。”
阿南甜甜一笑,“謝謝尚前輩!”
而在那座小山之上,無月明跟著右長林進了小院,小院的一側放著許多風乾的木材,在另一側則堆著許多做了一半的桌子面、椅子腿啥的,除了這些大件,還有許多精美的小木雕,鑿子、矬子、刨子這樣的工具更是樣樣不少。
有這些東西對一個木匠的住處來說再正常不過了,唯一有些違和的是小院正中間立著一塊長滿了青苔的石碑,看上去年代久遠,飽經歲月的洗禮。
無月明走了幾步繞到碑前,碑上的字已經有些模糊,但隱約還能認出幾個。
“……劍風起時,水漫至此……”
“這……”無月明看著石碑上的字一時也恍了神,他總是坐在秦樓劍宗門口懸崖邊的長椅上眺望這邊,塗山就像是在平整的被子上紮了一根針,四面都是陡峭的崖壁,懸崖之下是荒蕪的平原,別說水了,連根草都見不到,這碑上寫的東西未免太過玄妙。
“這院子是我用來做活的,山下的樹砍倒之後要去皮,腐朽蟲蛀的都要不能要,選好之後本該要風乾的,但現在時間緊來不及了,你看著辦吧,唉,只是可惜了這些木頭,丟了應有的靈氣,”右長林指了指那一側的木材又指了指另一側的半成品,“做好的桌椅你再搬到山莊裡去就行。”
“是,前輩,”無月明點了點頭,看了看右長林,還是問了出口,“前輩,這碑上寫的可是真的?”
右長林擼起袖子坐在了放滿工具的那一側,拿起了一把小銼刀和一個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