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之前,燕京城頭。
龍熙嶽冒著大雨依然堅持巡城一週,這是他多年統軍的習慣,如果親自不巡視一圈,他實在是無法踏踏實實的入睡。龍熙嶽征戰多年,勝多敗少,有很多值得稱道的大勝,也有不少慘痛的教訓。他自信能做到不在同一個地方,錯兩次,這是他的成功秘訣,也是他的不傳之謎。
很多人之所以無法成功,不是不夠聰明,只是不善於總結教訓,所以經常被同一塊石頭反覆絆倒。而且他們也常常以為成功的秘訣是隱秘新奇的,不會看得起這平平無奇的積累。要知道人一生能做到不二過,已經是聖人之列了。
而他,龍熙嶽,絕不會如此。
龍熙嶽能坐穩燕京京畿護衛最高統帥,絕非幸運。這不,如此大雨巡查城防一週之後,也不著急入睡,反而是拿出自己隨身的筆記,暗自記錄一些注意事項以及心得體會。
可今天不知為何,龍熙嶽的右眼皮一直在跳,這讓他感覺會有特別的事情發生。所以一直都在熬燈油,遲遲不肯入睡,而且征戰多年的經驗告訴他,其實暴雨大霧大雪等極端異常天氣,才更加容易遭到偷襲。
很多名將一生屢戰屢勝,卻是一時疏忽死於怪異天氣之下的敵軍偷襲。
現在八十萬大周大軍就在城外紮營,直如猛虎臥榻在側,不得不防呀。
只是還沒等龍熙嶽理出一個頭緒,窗戶外就突然人影閃過,一個東西被拋向自己。
“誰?”
龍熙嶽一個激靈,已經拔劍而出,一撥一避之間已經進入了戰鬥姿態。
而房屋之外的近衛,聽到龍熙嶽的動靜,也都是持劍搶門而入,直把龍熙嶽緊緊護在身後。
開玩笑!現在燕京城名義上的最高軍事主官怎麼可能不小心這種刺殺之事?要知道現在世道可不太平,多少國家的國君暗地裡都是一個偽君子真小人,想要行此刺殺之事的不知道凡幾?
只是眾近衛緊張的持劍等待半晌都沒有其他的動靜了,只有屋外的嘩嘩的大雨。
後來聞訊趕來的大隊禁軍裡裡外外的把附近搜了一個遍,都沒找到一個人影,只是把那個襲擊龍熙嶽的暗器呈了上來。
龍熙嶽接過一看,竟然是一塊包著布的石頭,而且這布上還寫著字。
“今夜城外援軍襲營,萬望在城內協助。”
仔細看過之後,龍熙嶽發現字型娟秀,應是出自女子之手。要知道這個時候,百姓的識字率極低,很多人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更何況寫出如此有美感的字型。
難道是宮中?
龍熙嶽旋即搖了搖頭,要是宮中來人不可能這麼鬼鬼祟祟,直接光明正大的進來送信就好。
會是誰那?
“將軍!將軍!西北方的大周營寨好像亂起來了!”
身邊一個膽大的近衛看著龍熙嶽看完字條之後,陷入了呆滯的沉思,久久回不過神來,故而趕緊出言提醒,自己可不敢耽誤軍情。
再說,自己這麼多人乾等著麼?現在雨這麼大,自己還想早點回去休息那。
“啊?”
龍熙嶽一下子從沉思中被驚醒,只是感覺思緒有些混亂,但是多年統軍的直覺讓他意識到這是一個良機。不管城外的援軍是不是真的,這雨夜之事搞出點動靜,也足夠驚嚇一下大周軍。
疲兵之計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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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軍,朱雀大營。
接到戰報的太師姜子芽在中軍大帳還沒踱走幾步,大周皇帝姬文昌也被這燕京城頭的動靜給驚醒了,這才急匆匆的趕來。
“太師,現在白虎大營被大燕擊潰已成事實,該當如何?”
姬文昌也不裝皇帝氣度了,趕緊虛心請教,這可是二十多萬士卒呀,一下子說敗就敗了?
“陛下勿憂,容我想想。”
姜子芽一邊撫須,一邊在帳內慢慢踱步,時而眉頭緊皺,時而輕嘆。只是才走兩三步,姜子芽的面色就重新堅毅起來,似乎已經有了定計。
“傳令其他三營,謹守營寨,不得出戰。若有敵軍來攻,用弓箭退敵。待明日天明再整軍破敵。”
“諾!”
傳令的校尉暴諾一聲,趕緊翻出帳外傳令去了。
見太師絲毫沒有出兵救援白虎大營的意思,久經世事的大周國君自然懂得其中意思。但這白虎大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