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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破陣戰斧

朔風吹響戰旗,戰鼓敲動心絃,空氣開始凝結,氣氛越發緊張。

雙方都在用重步兵向前推進,兩軍間令人窒息的距離越來越小。後金軍企圖用飛蝗羽箭打亂明軍的陣型,當明軍進入了射程,後金軍後排輕甲兵便用輕箭漫射,箭矢如冰雹一樣砸在明軍頭盔和肩甲上,明軍不予理會,繼續逼近;後金前排重甲兵再用重箭直射,箭矢如飛蝗般撞在明軍前排棉甲、胸甲和腿甲上,有些人受傷了,少數人倒下了,可他們仍在前進。

後金兵已然感受到來自對面披堅執銳的武士那沉重的壓力,他們已經在不自主地緩緩後退,他們沒見過這種在漫天箭雨中還能如鐵塔般屹立的對手,更沒想到在狂暴箭雨後還在推進的對手,習慣視明軍如草雞瓦狗的後金兵有些慌亂了。

吳開先一聲令下,長槍手平端十五尺長槍向敵人衝去,長戟手和火銃手緊隨其後,後金弓箭手急得拼命施射,重甲兵也高舉關東大掃子和虎槍迎敵,可他們的武器還沒能夠著敵人就被多根長槍戳倒,他們眼裡的世界迅速失去了顏色。

一個壯年巴牙喇自恃臂力過人,他盯準了衝來的一個明軍長槍手猛射,不到三十步的距離他居然能射出五箭,更難以置信的是他發現剛才的五箭全都被明軍的板甲彈開,然後一根長矛的槍尖噗的一下就將其扎透,將罪惡的靈魂送下了地獄。

冷兵交鋒,金兵簡直傷不了人,一個老巴牙喇被這樣的不對稱作戰氣得牙關緊咬,他拋下弓箭和長刀,在長矛刺過來的瞬間就勢一躺,然後滾向長矛手的腳邊,估摸夠得著了就抽出腰刀使勁斫向最近一條腿的腳踝。

只聽鐺的一聲,反力震得他刀幾乎脫手,他看到一杆長戟擋住了他的腰刀,接著一陣劇痛,他感覺一根槍頭輕易地刺破了他的三重甲扎入自己的腹部,然後又是一陣絞痛,那是長戟的鉞鉤帶出了他的腸子,他痙攣得臉變了形,手把刀亂划著,另一個長戟手給他脖頸處補上一槍,永遠的結束了他的痛苦。

隨著吳軍堅定有力的推進,後金軍的陣形一步步被頂開,方陣中後部,銃手用槍刺給躺倒的後金兵補刀,方陣過後的地面沒有活口。

莽古歹以一種前所未見難以置信的目光看著他麾下的兵士,他們在攢射,他們在揮舞,他們在對刺,他們在怒吼!他們沒有退卻,但他們不敢前進,因為敢於前進的,全都死挺了。

莽古歹一聲令下,海螺號響了起來,這是命令兩翼騎兵來援的號令,兩邊開始人喊馬嘶起來,吳沒有理會,繼續用鼓點敦促方陣繼續壓迫敵中軍。

明軍還在迫近,莽古歹感覺掐在自己脖子上的雙手越來越緊了,他必須掐還回去,他於是又發出騎兵立即衝陣的命令。

一百步,八十步,六十步,五十步,四十步,敵人蒙上了馬眼的鐵蹄越來越近了,大地都在顫抖,有人側目,但沒人亂動,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是多年訓練和作戰烙在他們靈魂深處的信條。

“停止前進!”

“向左向右轉”

“射擊!”

前一秒還在詫異明軍為什麼還在側對自己,下一秒就看到一排死神的焰火向自己飛來,烏爾泰機警地一拉韁繩,被勒得窒息的馬嘶叫著躍起,一顆寸許粗大的鉛丸鑽到了馬腹裡,馬痛得向一邊歪倒,烏爾泰縱身一躍蹦到了旁邊的馬背上,這時他赫然發現前面的騎手已經被崩掉了半個腦袋!

對面的明軍還在有條不紊地放銃,己方的騎兵在一批批的摔倒,不斷倒下的軀體形成了難以逾越的路障,避讓不及的後繼馬匹又被接二連三的絆倒,再後面的騎兵只好減速向左右繞開,這一停頓又讓明軍放倒一批人。

黑爾泰把烏爾泰從一匹馬身下硬拽出來,並拖到一堆屍體後面,大口喘著粗氣,他們幾乎是泡在血中,周圍都是斷手、斷臂和斷頭,沒死的人和馬都在極痛苦的嘶喊著,屍體上的傷口大得能塞進刀把,還在汩汩往外冒著鮮血。緩過氣來的烏黑哥倆啥也不幹,就在祈禱,祈禱薩滿神保佑明軍的下一個主攻方向不是自己這邊。也有一些下馬騎兵勇敢無畏地嚮明軍發起了衝擊,他們不是被銃彈撂倒就是被槍林所阻,衝擊是完全徒勞的。

那一刻,可真謂是:怒火推射出彈丸,鉛彈擊碎了肉骨,科學維護了正義,火藥消滅了惡徒。在場的人全都被排銃的巨大威力征服了。此戰還催生出一首傳遍大明的童謠,童謠裡這樣唱到:“建虜騎兵不可怕,目標又大又好打,排子銃快放瞄準他,成片敵人即倒下。”

盧象升秦良玉面露欣喜,稍交換了一下意見,就分別向吳軍的左右兩翼推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