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啟九年十一月二十七日,北京。
天啟帝站在朝天門城樓上,看著堆積如山的人參東珠鹿茸貂裘等,一揮手命令道:“點火!”
幾個火把被扔到貨堆上,貂皮人參最先燃燒起來,接著整個小山都燃起熊熊大火,人群裡爆發出叫好聲和掌聲,還有人繼續拿東西往裡扔。當他們知道城外的強盜豺狼就這被自己買東貨的錢餵養大時,對東貨的憤恨也可想而知。
天啟帝駐足觀望了好一陣,督師盧象升、兵部尚書孫承宗、近侍劉道周等一直陪著。
“盧愛卿,你的建議很好啊!你要是不提,我大明上下不知道還要給建虜不知不覺供銀子到什麼時候!”
“臣提的只是小小建議,都是皇上英明。”盧象升謙虛答道。
“皇上,臣以為不妥,建虜若賣不得東貨則搶掠之心日增,它若年年來犯,那天下蒼生豈不年年倒懸乎?”劉道周說道。
“我大明之前未禁東貨建虜還不是來了嗎?以肉飼狼它就能安安穩穩在建州待著?”天啟帝反問道。
反詰搞得劉道週一時無言以對,天啟帝也沒為難他,轉而對孫承宗道:“刑部員外郎陳新甲轉給閣老的罰金能平各地勤王軍欠餉的帳了?”
“回皇上,陳大人收繳賭坊的四萬兩銀子雖不能平賬,但也可補一時之需了。”孫承宗答道。
“皇帝不差餓兵,這個道理我也知道。可之前確實發不出錢糧來,導致山西甘肅來的勤王軍發生兵變,這個責任在朕,不怨那些忠心勤王的官員們,山西巡撫耿如杞和總兵張鴻功我看還是無罪開釋異地再舉吧?甘肅巡撫梅之渙死於兵變,太慘了,厚恤之並蔭其一子如何?還有那些逃散的隊伍,可否召還發放餉銀讓其回家?具體請閣老和內閣商議一下吧。”天啟帝說。
“陛下真乃仁厚之君,臣領命。”孫答道。
“三日京城賭坊罰金就抵得上浙江一省一季度茶稅,看來這個舉措要推廣到全國啊!孫閣老,請你會同內閣擬旨命各地官員執行,另讓陳新甲作為欽差刺探巡查如何?”
“臣領命”
天啟帝點點頭,示意他速去辦理。孫去了。
“皇上,朝鮮使臣求見。”一近臣進入大殿說道。
“宣。”
朝鮮使臣進來,哭喪著臉道:“陛下明鑑,衙門帶人不分青紅皂白把我高麗參幾十個專賣店都給查禁了,這可都是地道的高麗參不是東貨啊,我怎麼和我國王交待啊?”
“早知道貴使要來,拿這個給貴國王交待吧!”朱由校說:“這是前遼東總兵官李成梁進獻的貂裘,神宗顯皇帝當年披在我肩上的...我親手處理了一下。”
近臣捧出一個木匣,朝鮮使臣往裡一看,是一件燒成一團黑炭的物件,只有殘留的一角可想見它從前的模樣。
...
同日夜,後金軍大帳。
白天,黃臺及遠赴房縣拜祭了金太祖世宗陵,他主要向老祖彙報了後金開國情況及以後滅明興金的打算,祈求老祖保佑自己國運隆昌。夜裡,忙活一天的黃臺及開啟戰報,裡面卻出現一些給他添堵的訊息:
“廣渠門,核一千四百三十四名正藍旗巴圖魯犧牲。”
“廣渠門城下,核一百二十名巴圖魯犧牲。”
“七垣村,核三百五十一名鑲紅旗巴圖魯犧牲。”
“良鄉,核一千一百八十三名鑲黃旗巴圖魯犧牲,失糧三千六百餘石。”
“房縣,五十一名正白旗勇士失蹤未歸。”
一頓零敲碎打,三千多士卒就沒了,看得黃直皺眉頭,他挨個寫下“已知,此處不寫入檔子”的批語,感覺一陣頭暈目眩,於是閉上眼,用手輕輕按壓抬眼太陽穴,試圖讓自己清醒一點,這時,手下范文程推門進來,手裡拿著一張佈告,說道:“主子,出大事了,咱們的山貨怕是要換不成南朝的銀子了!”
黃接過來一看,佈告寫道:從即日起,所有店鋪商販,一律不允許售賣人參珍珠鹿茸貂裘等,一經發現有交易者,每一斤貨物罰雙方錢各一百兩,貨物沒收,私藏者亦同此例。
黃臺及隱隱覺得下腹部疼痛,他感覺對手變了,這明朝君臣漸漸會往他軟肋處打了。
范文程小心翼翼地幫黃收拾戰報,黃像是給自己打氣說道:“這也沒什麼,自父汗起兵以來我國對明國主要就是靠明搶,此舉頂多是讓轉手的蒙古朝鮮和晉商難受罷了!”
“大汗明見!”範答道。
“另外一點啊,損失幾個旗丁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