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古歹正準備下令全軍加快步伐前衝,這時蠻兒狡打馬過來,說聽遠處銃炮齊整的聲音,感覺很像廣渠門下那股子明軍動靜,旗主要不要先打探明白再衝。
莽古歹疑惑道:“不會吧,從北京走的時候咱不是親眼見到那面骷髏旗不還在廣渠門甕城那飄著的嗎?他步兵還能跑咱們騎兵前面去不成?”
蠻兒狡說:“旗主明鑑,兵不厭詐。旗是死的人是活的,再說咱們還跑了好些地方,他們也會走動不是?”
莽古歹有些犯嘀咕,上次蠻兒狡說的沒聽導致丟了次大臉,這回再不聽要是他又蒙中了自己這個旗主的臉往哪裡擱?只是剛才在達爾哈面前誇了海口又不好收回。他腦子轉了轉讓全軍緩行,先派出探馬打探明白。
不久的功夫探馬回報,三五千明軍正往永平城方向快速撤退,他們的將旗是一面趙字大旗,旁邊有騎兵驅逐護衛不能走近。
蠻兒狡在旁也聽到了,這時也拿不定主意默不作聲,莽古歹本來就不信那股明軍會飛到自己前面,一看割首級打趙字旗這不像打骷髏旗那部明軍的做派更傾向於自己的看法,於是他下令大隊加快步伐。
兩軍很快見面了,明軍見金兵上來馬上擺成空心方陣迎敵。莽古歹早在尚間崖就見過空心方陣,也沒覺得有什麼玄機,出於小心便叫德格類率索倫新銳上前打頭一陣。
德格類率千人隊直衝大陣而來,剛開始是緩步,進入一里後便開始加速,四百步,三百步,二百步,距離越來越讓人窒息,方陣中的趙國忠部已經是口乾面白,他們之前的軍陣就是在這樣雷霆萬鈞的衝擊下崩潰的,這回又會如何?
德格類估摸進入明軍火銃射程,便撥馬左轉,同時在馬匹四蹄騰空的瞬間射出輕羽狼牙箭,按他的估計,明軍這時應該會放銃與之對射。
果然,明軍陣中火光直冒硝煙四起一片大響,銃彈飛來,有人馬中彈倒地,但後排的金兵看見明軍馬上豎起銃管裝彈,知道時機到了,只要在明軍裝彈前衝進陣中就必然破陣。
趙國忠笑了,他看得清楚,真放銃的只是隊長等個別人,大部分人都是把火藥包放在銃杆上點燃,而豎起槍桿搗火藥都是裝樣子,誘騙金兵來攻了,這下這幫子金兵要倒黴了。
後繼金兵衝進了火銃射程,還只有少數銃開火;金兵衝進七十步,開火的稍多了一點;金兵衝進了五十步,都能看出明軍銃手一邊著急的搗火藥裝彈一邊恐慌地看他們的臉,明軍怎麼還站定不跑呢?金兵衝進了三十步,這時他們總算看清了真相。
可惜為時已晚,隨著一身淒厲的哨響,整排明軍突然平端火銃同時射擊,金兵一線頓時仰倒,這一次齊射就崩掉了金兵前排絕大多數人和馬,放完銃計程車兵有序的退後裝彈,後排士兵再上前射擊,再上再射,迴圈往返,一排排飛馳的鉛彈有效的將人馬阻擋在五十步外,並繼續擊碎一切阻礙它們的物體,在它們身後再沒有能站得起來的金兵。
看著前面的人馬成片的被掃倒,就是神仙也不敢再往前衝,德格類腿上中了一彈痛得撥馬就往回跑,馬鞭子一頓往死裡抽;同時明軍有序的開火樣子喚醒了莽古歹和蠻兒狡的記憶,這不是那股子明軍還能是誰?
其實這種爆竹火藥包誘騙戰術在明軍與東虜的交鋒中常用,爆竹聲和真正的銃響有分別,故常入塞與明軍進行不友好交流的達爾哈能感覺出來,但他因距離也拿不準,另外也有點想看莽古歹洋相的意思。
莽古歹臉上露出驚懼之色,急令鳴金脫離接觸,德格類帶著殘兵迴歸本陣,臉上也是同樣驚懼,莽古歹見其傷了大腿,忙讓他後撤治傷不提。
吳見金兵走遠,便讓銃兵重新裝彈,同時用骷髏旗換下了趙字旗,然後移動方陣,讓輔兵能夠安全收拾屍體。
這下完全坐實了,莽古歹感到一陣懊惱,怎麼又碰到這個冤家呢?他一整隊清點,發現這一下接觸就少了三百多號人,上次從黃臺及那裡賺的一筆就抹掉又拉了饑荒。
莽古歹見明軍欲脫離戰場實在不甘心,又率兵跟了上來,但又不敢靠太近,只在兩三百步開外跟著。兩軍就這樣一前一後向東而行,久而久之數個自恃騎射了得的金兵衝到陣前射出一箭便急退,金兵將領並不約束這種行為,他們想看看明軍陣形會不會紛亂,於是膽大的金兵都望著他躍躍欲試。
吳一聲令下,陣中便閃出九名士兵對著一名最靠近方陣的金兵集火射擊,九發鉛彈頓時將金兵打得氣絕,明軍一輪打完,又有九杆銃交到他們手中,他們馬上又對著下一個摟火。
內層輔兵裝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