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孩子自然也又黑又大。
那孩子著實不小了,可窮人家的孩子斷奶總是晚的,而孩子也通常長得更壯。
她男人卻喝多了,正趴在桌上呼呼大睡,嘴角與桌面扯出一條粘稠的口水。
他睡得那麼沉,沉到現在誰在她老婆身上捏兩把,他也絕不會醒。
靠門口的是四個採參客。
他們都穿著關東最常見的羊皮坎肩,三個坐的比較端正,另一個卻單手持杯,把一條光裸的小腿踩在長凳上。
他似乎正準備敬酒,卻意外地被走進來的年輕人打斷了。
噠噠噠……
時間彷彿靜止,只有算盤聲證明它確實還在流逝,算盤聲卻是出自牆角里的那個掌櫃。
他的手一直沒有停,身體卻靜的如同泥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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牆角蹲著一個少女跟一條黃狗,那少女正在嗑瓜子,給那條黃狗嗑瓜子。狗跟人,同樣的那麼有耐性。
這些好奇的眼神,很快又縮了回去,因為年輕人穿著單薄,活像個叫花子。如果在晚收一點兒,就怕他會上來討錢了。
跑堂的已迎了上來,還有牆角里的那條黃狗。
黃狗的尾巴搖得很歡,跑堂的臉色卻陰沉著,他在袖子裡顛出三文錢,開始轟人,“去去去,別在這討嫌!”
開店的不能說沒有錢,通常會用零錢打發,要飯的也不至於餓死,這是買賣規矩。
“風雪太大,我烤會兒火就走!”年輕人摘下雪笠,卻沒有伸手接錢,而是徑自朝爐火走去。
“你這人……”
跑堂的剛想去攔,牆角里已傳出那少女水靈靈,甜絲絲的聲音,“老屠,你是想讓他凍死?”
“可青姑娘……”被喚作老屠的跑堂欲言又止,只好嘆了口氣,又重新坐了回去。
“烤暖了快走!”他只說了這麼一句,然後又盯著那扇門,似乎開始等待下一位客人。
黑臉的婦人,像是生怕被他們驚擾到孩子,已躲進靠窗的角落裡去。
她蕩著一條粗腿,一邊哄孩子睡覺,一邊望著窗外的天色。
這場大雪來得太過突然,也不知何時能停。而雪停了,酒醉的丈夫會醒來麼?
客棧裡卻並沒有因此而安靜,裸小腿的男人又開始繼續剛才沒說完的話,把之前還沒敬完的酒敬完。
昨天如果不是王大哥,他可能就跌進長白山覆雪的山谷裡去了,今天這個東——必須由他做!
整個客棧都聽他重複好多遍了,甚至還知道他口中那位王大哥,就是他對面那個沉默寡言的男人,可他還在那裡喋喋不休。
年輕人已在爐火邊的小凳上坐下,火苗噼噼啪啪的響,把他的臉映得紅通通的。
他就那樣靜靜地坐著,不知是在沉思,還是在回憶,而在他的回憶裡——又有些什麼那?眼前這個世界,就似與他全無關係。
:()小李飛刀續集:雪吹刀涼月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