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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嘔吐

雪谷是兩個人的世界。

一切都那樣的充實、美好。

除了笑聲,就是情話。

除了歡樂,就是快樂!

活著簡單,快樂也簡單。

一日三餐,即可溫飽,可不懂世間緣何生出那麼多貪念——鋌而走險,刀頭舔血。

若是為了幸福而忙,卻又為何越忙——越不幸福?

阿飛沒有砍掉梅樹,因為他不忍。

他不忍——是因為她不忍。

雪窟中的傢俱夠用了,而剩下的木柴,足夠他們取暖。

除去兩人在一起的時光,阿飛都會撿幾顆石子,等待那些偷樹籽的麻雀。

雪谷中的石子,並不比木柴好找,他試著用手攥幾顆雪彈,去射那些麻雀,越來越熟練。

從每天打三四隻,到每天打二三十隻,攥雪彈的速度也越來越快。

這竟成了阿飛一個人時,打發這時光的消遣。

閒來無事,靜坐於梅下,不管有沒有麻雀,手中一直簌簌彈個不停。

聽到麻雀翅膀扇動,不用想,不必看,隨手一顆雪彈,一擊必殺,百發百中。

最多時竟帶回了上百隻麻雀。鬼狐目瞪口呆,差點兒以為他端了麻雀窩。

後來,附近麻雀再也不敢靠近阿飛十步之內。

阿飛懂了:李尋歡的飛刀並不難,也並非不能自創,只要你——迫於無奈!

而李尋歡,當年又是怎樣的心境?

有時,他也會想到沈浪。

“我希望有朝一日,沈浪能以你為榮,沈家能以你為榮!”沈浪的話一遍遍迴盪。

而這時,阿飛都會抬頭看著冰谷外的天色——雪,何時能化?

……

其實,阿飛的每一次寂寞,都是鬼狐造成的。

他的精力太旺盛,她擔心一旦有了孩子,反而會被他折騰掉。

此外,她還要準備嫁妝。

那是她辛苦尋來的,一棵三百年鐵樺的木頭。

她用最鋒利的烏茲鋼刀,每天卻只能刻上一點點。

她要在新年之夜,也是新婚之夜送給他。

阿飛不知她在刻什麼,只知道她在刻。

李尋歡曾經也愛這樣刻東西,然後在將它埋起來。

他不知她會不會,而又會埋在那?

兩個月過去了,時光如梭。

她不再趕他出去,而是幾乎不允許他出門,她每天糾纏他,瘋狂的索取。

他們沒人覺得時間漫長,但仍在計算日子。

臘月二十六。

鬼狐開始害怕:為什麼我還沒有懷孕的徵兆?

兩個多月了,何況是那樣的頻率?

阿飛這一天,沒有下床。

臘月二十七。

她讓他挖出床下藏著的那壺酒。她想取一些梅花上的新雪,來兌這壺甘甜的醇酒。

回來時,她發現阿飛臉色鐵青,見她回來,轉身便出了門。

她看到了那碩大的酒壺上刻著兩個字:淫蛇。

她的雙腿開始打顫——險些失禁。

她從來沒有這麼害怕過。

她不是害怕自己忽略了這兩個字,而是害怕——她不該拿這當喜酒。

晚上,她一個人睡在那張雙人床上,久久不能閤眼。聽著他在屋外把雪彈打的啪啪作響,像是要把那堅固無比的冰壁打破。

他回來很晚,回來後,就從身後抱住了她。其實她一直沒有睡,只是背對著他,睜開了眼,呆呆地望著那面冰壁。

他原諒了自己,而自己呢?

臘月二十八,阿飛驚慌失措的從洞外跑回來,他抱著頭,彷彿見到了全天下最恐怖的事物。

是什麼讓飛劍客如此恐懼?

她想出去,他不讓!

他嘔吐,像那晚夢到林仙兒一樣的嘔吐。直到天快亮了,才沉沉睡去。

……

玉貞觀,坤道清修之所。也就是不能結婚的女道士修行的道觀。

這裡果真如白天勇所說,空空的山脊上,只有兩個土包,形似女人乳峰。方圓十餘里,空無人煙,寸草不生。

右側的山包是一座高麗公主墓,修得不算華麗,卻很整潔,顯然經常有人打理。

左側是玉貞觀那約七八丈的鐘樓,就成了附近的制高點。除非你能上天入地,否則便無處遁形。

白天羽已經觀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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