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公子?”阿飛眉頭又凝起來,他剛才已不止一次聽他們談論過這個名字。
孫白髮點點頭,“他也是個深不可測的人物,斷刀不過才成立年,卻有能力與神刀堂一較長短,我總覺得——他們的背後並不簡單!”
阿飛不由想起剛才那個淫蛇,說斷公子是女人的事,卻不知有幾成可信。
關東江湖的錯綜複雜,看來也不在昔日的保定府之下。
孫白髮一嘆,“除了斷刀之外,另外一隊人馬——也很有趣!”
阿飛一驚,“他們不是你找來的?”
孫白髮一笑,“我隱居關東,為得就是調查李尋歡,為避免白天羽從中阻撓,一直隱姓埋名,怎會輕易去招惹江湖人?今天這件事,其實另有緣故!”
“哦?”
“三天前的早上,老屠起來開張,卻發現門縫被塞進了一張紙條和一包藥粉,上面寫著:三日之後,將有橫禍。奉命解救,不必疑慮。奉上解藥,唯恐誤傷。後面署了蠱毒魔女的名字。”
阿飛也想了起來,“我剛才——好像聽他們提到過一個名字!”
“易大經!”
“他又是誰?”
“他是白天羽的屬下!我早該想到的,在關東敢招惹斷刀的,不會有別人。那就說明我隱居關東,他也是知道的!他肯定是不方便直接出來打我老臉,所以才沒讓神刀堂出面。可沒成想,卻僱了這麼一群烏合之眾!”
“會不會是孫駝子告訴他的?”
“不,老二並不知我在此,他那天跟著白天羽走後,我們就再也沒聯絡過。”
“他還在怪你?”
“我從沒指望他原諒過我,我在這裡守著,其實只能算贖罪,而且為了避免白天羽發現端倪,我也從沒想過去找他!”
阿飛明白,這對父子間的情感,也很微妙,“那還有誰知道?”
“孫小紅。”
“可孫小紅……”阿飛說到這,又點點頭,“我懂了,你是想說,孫小紅知道,李尋歡就有可能知道。而李尋歡知道,白天羽知道就不稀奇了。無論菜牌,還是你的隱居地,一切還是指向李尋歡!”
“而且,這也正是我擔心的。”
“為什麼?”
“因為我知道小紅的脾氣,她絕不會輕易說出來,即使是面對李尋歡。可如果真的是從她嘴裡說出來的,那除非……”說到這,孫白髮臉色一變,眼神忽向上瞟去。
“除非什麼?”阿飛卻還在追問。
幾乎是同時,店外已傳來老屠的聲音,“什麼人?”
阿飛朝門口望了一眼,這時孫小青正推門進來,可只這一眼,阿飛就看見了她那恐懼到絕望的眼,而自己的脖頸後——也忽地感到了一種寒慄。
他再回頭時,已見到了一件熟悉的物事。那是一柄飛刀,三寸七分長,例不虛發的飛刀。
然而,他此刻正釘在孫白髮的眉心上。
屋頂的瓦片不知何時被掀開了一塊,清冷的月光映得孫白髮臉色青白,而那飛刀——正是從洞孔中射出。
阿飛一跺腳,整個人已沖天而起,如一隻破浪的鯨般穿破了房頂。
店外的風,不知何時已停了,雪也駐了。清冷的月光下,他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他沒有穿夜行衣,無論衣衫和髮式都沒有改變,他的輕功還是那麼好,正躍下屋頂,落在一匹七惑星之前騎來的健馬上。
阿飛先是一怔,隨即怒火中燒,身形一縱,也落在了一匹馬上。
擦擦擦擦——
馬踏白雪,發出一連串沁人心腑的爽利。
子夜,一輪巨大的圓月懸掛中天,兩人兩馬快得如同關東的北風,掠過晶瑩如星的雪地,留下一連串碗口大的蹄印。
這人無論身形,還是衣衫,都與李尋歡一般無二,阿飛的拳頭不由握得咯咯作響。
這飛刀,例不虛發!
這飛刀,每次出刀前都會被他握在手中……
所以,沒人把它當暗器——而稱作:風雲第一刀!
可這飛刀,只殺該殺之人——而如今……
他還是堅信,這人絕不是李尋歡!沒有理由,不需要理由,一定不是!
他之所以生氣,是有人試圖在侮辱這飛刀,侮辱這名字!
思至此,阿飛如野獸般咆哮起來,手中的火鉤直刺馬臀。
那駿馬受驚之下,一聲長嘶,四條腿跑得如斷了線一般,阿飛藉著這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