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藥膏雖無法治療他的傷,卻能減輕他的痛苦。
“我想——我應該先給兒子起好名字!”白天羽悠閒地趴在那裡,看起來是在構畫退隱的生活。
花白鳳卻淡淡地沒有說話。
“叫——開心的開好不好?一個心兒,一個開兒,開開心心的,比什麼都重要!”
一滴熱淚卻滴在了他的背脊上。
白天羽一愣,“你怎麼哭了?”
花白鳳再也忍不住,哽咽起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在交代後事!”
白天羽一陣潸然,這個女人太瞭解他了。
他與無情子的對決,他不過是五五開的把握,可昨夜寒雨侵襲的腰傷發作,他現在僅剩三成。
他從無情子手指發出的聲音就可以斷定,他的大搜魂手早已超過當年花千樹的大紫陽手。
而這兩種指法,在《天地交徵陰陽大悲賦》中是不相上下的絕學。
他忽然覺得有些抱歉,一回手,抓起她精緻的小腳,猶如把玩著一隻可愛的小老虎布偶,“我把魔教大公主都惹哭了,這真是一種罪過!”
花白鳳俯下身,輕輕地貼在他背上,“從嫁給你那天起,世上已沒有魔教大公主,只有白天羽的女人!”
白天羽心裡是滿滿的感動,“你放心!我一定會珍惜自己的!”
“明天的比武,真的不能推麼?”
白天羽嘆了一聲,“這場比武,代表的不僅僅是白天羽和無情子,還關係到魔教是否敢再入中原!”
“我明白的!可你的傷這麼重,我們可以改期,我找無情子去說!”
那憂傷的聲音過後,白天羽又感到了那淚在自己背上的熱。他是多麼想答應她,可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無情子明顯想落井下石!如果我改期,他就會認準我真的有傷,花老魔……不!你爹一定會到處宣揚,動搖北方武林計程車氣。所以,我一定要去!而且必須打敗他,只有這樣魔教才能心服口服,而花老魔……不!你爹才不敢擅入中原!”
白天羽雖兩次口誤,可花白鳳卻不悲不喜,只是眼神空洞,“可這江湖太重了!不該你一個人擔著,更沒必要壓斷了脊樑!”
“換成李尋歡、楚留香,他們也會做同樣的事,只是——這件事既輪到了我肩上,我便不能讓它掉在地上。你既嫁給了白天羽,就要做好他明天就會死的準備!”
“不!你必須活著,否則——我會跟你一起去死!”背上那熱,忽然就變成了一大片。
白天羽一翻身,把她壓在了身下,女人都是水做的,而花白鳳卻是冰做的,但這座冰山,此時已在他的熱血中融化。
白天羽滿臉的心疼,“答應我,放棄這種想法!”
“為什麼?”
“因為——已經有一個女人甘願陪我去死!”
花白鳳忽然憤怒地想要掙脫他,可卻沒有他的力氣大。
“我知道你說的是金白銀,你早上是多麼地希望她出現!可是——我就不配陪你一起死麼?”
白天羽努力地壓制著她,“不是這樣的,白銀就是這樣一個人。如果我死了,她一定會奮不顧身地陪我去死,而她要死,也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拉上我。但你——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什麼事?”
“你得給我留個兒子!還有心兒,無論如何,你都要把他們養大。這很不容易,你——甚至可以給他們找後爹!”
“啪——”的一聲
花白鳳抽出手,就給了他一個響亮的耳光,臉色蒼白的道:“你把我花白鳳當成了什麼人?”
白天羽那白皙的面頰上,明顯多了塊紅雲,“聽著鳳兒!為孩子們活下去,比陪我死——更要勇敢!”
花白鳳已哭成了一個淚人,“你若敢死!我就敢讓我們的兒子,一輩子活在仇恨和痛苦之中,我還做我的魔教大公主!我的確會改嫁,會把自己嫁給仇恨,我還會給孩子改姓,讓他姓復——復仇的復!”
花白鳳嗚嗚地哭了起來。
白天羽的心也碎了,連忙抱緊了它,“好——我不死!我不死!我怎麼會死呢?我們不是約好,一起隱居的麼?”
“嗯!我陪你春天開荒,看嫩芽生長;夏季捕魚,聽蟬鳴長夜;秋天我們去看麥田、稻田,霜染紅葉;冬天流連於關東的雪,騎馬、打雪仗、堆雪人……只要你想,我給你生一堆的孩子,讓他們叫開心、快樂、幸福、安康……”
白天羽的眼眶也溼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