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她似乎已不在昨天的位置上。
之前那條走廊,明明是靠近左舷的第二道,可現在怎麼變成了第五道?
難道並不是丁白雲昨天沒有回家,而是自己走錯了房間?她忙低頭看了一眼手中那片銅葉子。
沒錯啊?而且如果真的錯了,這把鑰匙又怎麼可能開啟那扇門?
她整個人便如木偶般的愣在了那裡。
而且起得早的不僅僅是她,甲板上有很多人幾乎跟她同時出現,紛紛往海中拋著什麼。
那些東西都用布帛之類的包裹著,隱隱是武器的模樣。可他們為什麼要把武器扔進海里呢?難道是殺了人,為了處理兇器?
只一個晚上,孫小青就覺得這桃花舫上充滿了未知,而這些神秘的船客,也開始變得荒誕和不可理解起來。
她也同時意識到了另一個問題,她似乎並不知道丁白雲的其它房間在哪!
如今已到了深海,桃花舫上的守備早已撤下,早起的只有勞作的船工。他們雖然也是桃花奴,卻並沒有配備刀劍和火銃。
忽然一個船工指著遠處大喊,“你們看,那是什麼?”
孫小青便也跟著看了過去,那是一個很難被注意到的黑點。這裡是大海,除了蔚藍色的海水與白花花的海浪,一切的出現都會顯得那麼不尋常。
沒多久,已隱隱約約地能看出那是一艘小船。
可桃花塢鼓足了帆,已經從岸邊開出了整整一天。除了昨夜的暴風雨之外,幾乎沒有一刻是停止的,而這艘小船昨夜又是如何度過的?
而且那不僅是一艘小船,還是一葉扁舟,它也有帆,一隻幾乎已被狂風撕裂的破帆。
不僅帆破,船更破,因為他已只剩下半條船。想來另一半,已被昨夜的驚濤打碎了。
可船上那人卻是堅挺的,筆直的,如釘在那扁舟上的一顆釘子。
他讓人們相信,只要還有一塊木板,這個釘子就不會掉。
可孫小青又馬上覺得他可能是假的,因為他頭頂著破斗笠,一身蓑衣,活脫脫像田間用來嚇鳥的稻草人。
那些船工也在議論紛紛,可那條破舊的小船,已經離桃花坊越來越近。
船工的頭目立即警覺起來,他從懷中取出一支火箭,掏出火摺子點燃。
火箭“敕——”的一聲哨音,拖出一條長長的焰尾,在半空中綻出一朵巨大的煙花。
一群守備的桃花奴立時從船艙衝出來,紛紛用火銃對準了那個人。
火箭的嘯叫似乎也驚動了那扁舟上的人。他抬起了頭,斗笠下是一張堅毅的,卻猶如陽光般溫暖的臉。
孫小青整個人卻傻掉了,怎麼會?難道是自己相思成疾,所以才產生了幻覺?
“這裡是桃花舫麼?”那個人淡淡的問,似乎他一路而來,只是為了問路。如果這裡不是,他又將駕著他那葉扁舟,去到下一站了。
“阿飛——”孫小青淚眼汪汪的喊出了他的名字。
桃花奴們都是一驚,隨後又一陣唏噓。因為這個江湖上,只有一個阿飛。
一個僅憑著三柄竹劍,便血洗金錢幫的——飛劍客阿飛!
阿飛聽到孫小青的聲音,一把摘掉斗笠,“嗤——”一聲,撕裂了身上厚厚的蓑衣。
他身材偏瘦,卻不單薄,身量不高不矮,卻修長而勻稱。一身精緻的短襖,背後插著一件也不知是什麼的武器。
——好一個俊美的青年。
他一跺足,那艘本就只剩下一半的小船,立時被他從中間踏為兩截,另半截卻被海水的浮力激盪地飛了起來。
他藉著一彈之力,直向桃花舫上飛來。人到半空,一腳又踏上那飛起的半截小船,凌空又騰起三丈。
就在他力道全失,桃花奴都以為他要藉助背後那件武器時,卻見他手指直向水面一彈。頓時激起一柱水花,他又藉著這股力道飛登船頭。
這凌雲直上的輕功,早把一眾桃花奴看傻了。他們紛紛大張著嘴巴,這哪裡是人?簡直就是蓬萊島上修行的真仙!
孫小青已摘下面具,一下子撲到阿飛懷裡去,嗚嗚地哭了起來。
阿飛緊緊地抱住她,把她的頭按在胸前。兩人只不過分別了兩天,卻彷彿度過了漫長的兩個月。
“你怎麼來了?”孫小青抬起一對淚汪汪的大眼睛。
阿飛那清澈明亮的眸子也緊盯著她,“我是來告訴你一件事!”
“什麼事?”
“你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