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無情子剛想開口,身後卻已傳來一個怒不可遏的聲音,“鳳兒,你剛才為什麼不出手?”
那聲音出自苗天王身邊的那個面具人。
雨落,花白鳳的淚水也同時落了下來,“他是我丈夫,我為什麼要出手?”夜裡的風嗚嗚作響,猶如鴞啼鬼嘯。
沈三娘一愣,他們這些話是什麼意思?她袖口一沉,掌中已多了一把匕首。
白天羽漠然,“花千樹——你果真在船上!”
這個邪魅的聲音他一輩子也忘不了,因為他在他腰間留下的印記太深刻了。
皎月初升,一場月光雨。
那人已摘下面具,他俊臉蒼白,長眼斜飛,唇角微挑,本是這世間難得的美男子。
可眼神中卻極盡兇邪、陰毒、冶豔、妖氣,彷彿這世間所有惡毒的詞彙,都能用在那雙眼睛上。
“我當然在!我想親眼看著你死!”那邪魅的聲音如咬在齒縫之間,讓人一股寒意直透脊背。
對面樓頂偷窺的人泡在雨中,他們看了一眼胡不歸,他們知道——胡不歸贏了!
因為竟真的發生了第四種情況。
可用那區區幾個石頭,換這樣一場驚天動地的決鬥,他們絕不後悔!
“你不親自下場,卻讓屬下送死,這讓我——很失望!”白天羽搖了搖頭。
花千樹卻滿臉憎恨,“我也希望能親手殺了你!可你只知自己倍受腰傷困擾。卻不知——你的刀氣又是怎麼折磨我的?它讓我全身經脈受損,武功已永遠的停留在了二十年前,再也不能大進!”
望海樓頂的人卻心潮澎湃,他們又知道了一個驚天大秘密,這就是魔教之所以二十年來無聲無息的原因。
白天羽卻釋懷地一笑,“還好!我一直以來都在糾結,當年是否算真的勝了你,現在——我終於可以放下了!”
花千樹一聲冷哼,“可我很好奇,你腰上明明中了我的大紫陽手,為什麼還能不斷進步?”
“這——就是答案!”
白天羽忽地轉過身,一把撕碎身上的長衫,碎屑被雨打在地上。
他掀開青藤帶,露出了那個深深塌陷的傷口。而此時,一截脊柱已崩了出來,兩側仿如崇山峻嶺的肌肉,卻硬將他的脊樑挺了起來。
越來越大的雨點,落在他光裸的背上,那九條龍見到了大海,似要破背而飛!卻被那男人硬挺的脊樑,牢牢鎖住。
花千樹、苗天王都驚住了!
白天羽卻一笑,“因為這世上有你這樣一位對手,讓我食不能寢、夜不能寐。不敢有絲毫鬆懈,這一切——還是拜你所賜!”
“你這個瘋子!”花千樹一聲大吼,“你這樣——遲早會練成殘廢!”
“我算過了!你比我大二十歲,只要我還能拖住你二十年,你的野心,你的霸業——就都會成了土!”白天羽側頭,一抹如刀鋒的嘴角,浮在那稜角分明的臉上。
花千樹嘴角一陣抽搐,對著無情子大吼:“快動手!你的目的不是贏他——而是讓他死!現在正是好機會!”
無情子卻雙目低垂,緊緊地攥著拳頭。他的信心與鬥志,已經徹底沒了!他知道——自己永遠不可能擊敗這個男人。
花千樹見他不動,氣得一腳踢在他腿窩上,無情子一個踉蹌,便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你這個孬種!我白養了你二十年!”花千樹罵了一句,便自袖中摸出一把匕首。
花白鳳此時卻已幽幽的道:“你即使犧牲了他,也無法傷了天羽,因為我已提前給他服了解藥,他並不怕魔教的魔血大法!”
魔血大法,魔教同歸於盡的異術。魔教中人自幼會被服用一種秘藥。凡是碰上必須繳殺,又難以戰勝的對手,便可透過自盡激發體內毒血。只要對方染上一滴,那死、一定是最明智的選擇。
花白鳳這麼說,花千樹的臉色卻已經鐵青,“鳳兒,連你也不聽話了?”
白天羽卻抬起了眼皮,“花千樹!你只會讓自己的屬下,甚至是女兒無辜犧牲,你根本——不配做教主!我與鳳兒真心相愛,她已跟我坦白了一切。你當初讓鳳兒坐鎮斷刀,目的就是為了除掉我!”
天空劃過一道閃電,天空也如被這道閃電撕裂,月亮被遮住了,雨也大了起來!
沈三娘一瞬間什麼都明白了,望海樓頂的人們,也靜默成了一道剪影。
花千樹整個人也如被那道閃電劈中,十幾年的苦心鑽營,臥薪嚐膽,可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