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必須承認!金白銀的心黑手辣、殺伐果斷……可能也真的比自己更適應這個江湖。
船上的女人卻還在嗚嗚哭著,一片死氣沉沉,攪得船上氣氛肝腸寸斷。
有人似乎已想到了今後可能發生的場景,竟“哇——”的一聲吐了出來,隨即就是滿船的乾嘔聲。這讓剛剛平靜的白天羽,心中再次蕩起不安。
忽有人從背後拍他肩膀,他竟嚇得一個激靈,一回頭,卻是老友胡不歸。
只是胡不歸的臉上,已不見了平日的裝瘋賣傻與嬉皮笑臉,而是一臉嚴肅,“放心吧!船上死過多少人,死得都有誰,我比任何人都有數!”
說完,那白胖胖的手又拍了拍他的肩。他那胖手就似有一種魔力,立時讓白天羽的一顆心放下了七分,這就是他——對胡不歸的信任。
胡不歸現在已不站在桃花奴的隊伍裡,而他身邊卻站著田心,手握屠狗刀,不再糾結的田心。
胡不歸大手一揚,衝著甲板上大喊:“各位都放心!船上的治安由老胡負責,老胡雖瘋,卻不是畜牲!以前沒吃過人,以後也他媽的不會吃!”
他的手,已按在腰間的木劍上。誰都知道,他那劍雖是木頭的,可卻與白天羽的魔刀齊名。而且——赤手擒住過李尋歡。
他這已幾乎是挑明瞭要跟林仙兒對著幹,可嘴上這麼說,心中卻也在無奈。
即使桃花舫不提供人肉,可再次降低供應卻是一定的。只要吃不飽,那誰又能絕對避免這種事情的發生呢?
林仙兒望了一眼胡不歸,她現在已可以確認,白、胡之間的關係,從開始就被她誤判了。
胡不歸之所以要把桃花籤給白天羽,恐怕這裡面另有原因。
她眼珠一轉,忽一揚手,四周再次響起了桃花奴的火銃聲。一陣陣赤紅的火線升空,在那灰濛濛的大霧裡稍轉即逝。
她又想到了一個新問題。
現在船上雖然沒人敢鬧事了,可情緒如此低落。一旦再有人效仿馬青陽,再做出那種縱火、鑿船,魚死網破的事,那將是更加的防不勝防。
目前的氣氛,決不能再過激了!
她清了清嗓子,才又趾高氣揚的說道:“大家放心!剛才只是以儆效尤。畢竟……我們也不想再看到同樣的事情發生!”
她看了一眼白天羽,竟有些無奈,“我們就暫時接受白堂主的建議,今後全體人員配合桃花奴捕鯨。只要不是自己爭著當食物,當然也不會有人拿你當食物,桃花舫的秩序,一切從舊!”
她又鄙夷地望了望白天羽那夥人一眼,一笑,“可若最後真的只剩這條路,你要是寧可把自己活活餓死,我倒真敬你是位聖師良賢!”
甲板上的抽泣聲,終於慢慢地低了下去。
“哼——!”
刷的一聲,花千樹再次搖開了黑金扇,這麼冷的天,也不知他在扇什麼,“你們這群人啊,當真是虛偽又愚蠢!”
林仙兒一笑,因為她也深有同感,可卻引來了白天羽眼中的一道寒芒。
他此時已緩和了許多,默默的道:“而且——我們絕不能坐以待斃!”
林仙兒看了他一眼,“白堂主有何高見?”這次她倒是真心相詢。
白天羽沉思片刻,覺得難以啟齒,可又不得不說:“海上的事我不懂!可若是關東的林子裡迷了路,是一定會派探馬出去尋路的!”
甲板上頓時又一陣鬨笑,就連剛才抽泣的女人,都不由破顏一笑,白天羽立即就說不出話來了。
剛才那粗魯的男聲已道:“可惜這裡不是白堂主家身後的老林,這裡是大海,四處都是水,哪裡都一樣。除非能有幸碰到其它船隻,或島嶼,否則根本就沒有生機,又何況是這麼大的霧氣!”
他竟然也是一嘆,“而且——我們一路也看了!這裡正處深海,根本就杳無人煙。而且我們這樣一艘大船,即使真的碰上了其他船隻,對方也會敬而遠之!”
這人一聽便是個常走海路的人,可不是麼?
深海之中,任何船隻最珍貴的都是補給,唯恐不足。
如果真的相遇,哪有什麼相互協助,有的一定是大魚吃小魚,這點道理他們還是懂的!
另一個聲音也道:“如果能再來一次大雨也是好事,至少可以存些淡水,倒也能多捱幾天。”
林仙兒的眼珠卻一轉,“我看不如這樣,如今滿天大霧,想是一時半會也停不了。而且拋錨捕鯨也用不了這許多人。舫上有七艘三桅快艇,馬青陽偷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