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除面罩後,鄭晗希摘下呼吸面具,深吸一口氣,努力剋制住作嘔反應。她聚焦視線,注意到曼徹斯特伯爵饒有興趣地打量著她。
“哈嘍。”她優雅大方地向愛德華·蒙塔古打了個招呼,後者點頭回應。
“你還好嗎,簡小姐。”注意到直呼名字不太紳士,伯爵連忙補充道,“請原諒我的冒昧,我可以用簡來稱呼你嗎?”
“請便。”22世紀新青年自然崇尚22世紀的開放風氣,也不多言,重心還是旨在恢復。
“你是為勃朗特現任家主而來。”等鄭晗希看上去基本沒有問題,愛德華經典直球入場。
有些猝不及防,但還是點點頭,慣用手摸向腰間。“伯爵閣下,我就一個問題,你想如何解決。”
“我討厭暴力。”愛德華抬起手,身後的護衛放下武器,“可我還不知道貴方的態度,因為愛麗絲·勃朗特非法入侵了我們的領地,並且對我的部下造成傷害。現在談判,我們只希望能夠和平解決。”
“你知道我的立場,伯爵閣下,所以最終結果會符合你的預期。”排除武器的威脅性作為最明確的態度展現方式。
“你能說說為什麼只有你孤身一人來談判嗎?”伯爵環顧四周,引出題外話。
“閣下,除了我,你應該不希望再見到我團隊裡的其他人。”鄭晗希暗示對方管得有些多了。
“很抱歉,我並不是那麼清楚你的團隊,我想能不能聽聽你的解釋。”轉身交代了幾句,愛德華往營地方向歪了歪腦袋,“要是能在回帳篷的路上解釋給我聽就更好了。”
“悉聽尊便。”將武器交給負責安全管理的侍從,鄭晗希說著跟上伯爵,穿過歡迎她的佇列。
門簾被掀開,愛德華走進帳篷,鄭晗希緊隨其後。俘虜愛麗絲坐在客席,背後是五個訓練有素的圓顱黨士兵。
“喲,簡。”嘴裡咀嚼著一大塊炙烤鹿腿,小蘿莉聲音含糊地說道,可能是覺得發音有點古怪,她嚥下非完全態的肉糜,不出所料地噎著了。
“非常抱歉,伯爵閣下,是我們禮數沒有管教到位。”監視的其中一位士兵及時遞上水讓愛麗絲的生命沒有定格於“厚禮蟹,要在極度缺氧的情況下死得慘不忍睹”那種情況,旁觀的二位忍住不去致敬白頭神探的集體拍額,鄭晗希鞠躬致歉道。
“不需要道歉,簡小姐。”愛德華不苟言笑地回答,表情管理很勉強,“貴方的公爵說實在只是十一二歲的小女孩,有點性子也能理解。”
“在此之前請接受我的歉意。”雖然伯爵似乎表示體諒,鄭晗希還是決定先兜個底,確保之後能夠開誠佈公,“這是資料記錄,在談判期間還請不要對我的意圖和行為有所懷疑。”
一卷羊皮紙直接到了愛德華手裡,愛麗絲大吃一驚,既然是老底,無疑是最高保密等級的情報,在談判之前就交出它們無疑是在增加失敗的機率——可想而知,二次噎食。
“謝謝,簡小姐。”伯爵省略了辨認真偽的步驟,將羊皮紙擱置一邊,“但我看談判的事應該並不是關於這個小女孩。”
鄭晗希眉頭一皺,注意到再次被救活的小蘿莉在愛德華身後做了個誇張的咬人動作。
“伯爵,你知道的,我的許可權不夠。”憋笑是門技術活——無論以前她有多放蕩不羈,此刻都完全進入了外交人員的狀態。
“我認為許可權等級不重要,既然‘血腥公爵’閣下選擇派你來,肯定給予了足夠的信任,讓我想想,怎麼說來著······對,‘在圓顱黨,簡·勃朗特的評價很高’,我認為,克倫威爾和費爾法克斯不會說假話。”
“很高興聽您這麼說。”敬語,推辭的意味明顯,“但即便如此——”
“恕我直言,簡。”伯爵不近人情,眼神冷酷,“經歷那些前因,你必須要吃應有的後果,即便冒著包括失去生命在內的一切風險。”話鋒一轉,語氣放鬆,“我知道讓你解決他們留下的爛攤子未免對你太不尊重了。”
他直直望向鄭晗希,像是想知道她的看法。鄭晗希瞄了一眼愛麗絲,後者不為所動,繼續跟鹿腿較勁。
“呃,不管怎樣都比現在乾瞪眼要好,對吧。”她破罐子破摔地回答。
愛德華·蒙塔古繼續盯著她看了幾秒鐘,然後放聲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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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鐘後,鄭晗希離開帳篷,手裡是意猶未盡的小蘿莉。
離開列隊歡送的人群,愛麗絲說道:“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