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皆有可能,只要有足夠的時間和意志力。
血族當然有粉碎人類進攻的意志力。人類,特別是“人類至上”這個極端團體,它的存在本身就是難以容忍的威脅,血族得知其存在之後就決定要將其扼殺於搖籃之中。
但是,在面對面的戰鬥中,血族不可能摧毀它。議會和王室,被綁上戰車、不列顛島的所有人類,比任何時期的血族規模都要龐大。不列顛的人類整體只會在徹底清除血族時才會聚齊,因此各個擊破時有可能的,但這同樣無濟於事,因為不列顛戰場的幾大勢力雖然可以改變主意,而且這會讓血族向不列顛島內的所有(人類)勢力宣戰,他們中大多數雖然和血族處於敵對狀態,但並不像“人類至上”那樣構成直接威脅。
另一方面,血族想要的不只是摧毀“人類至上”,還想羞辱和動搖人類本身,直接攻擊其使命和信用的核心。人類的使命來自生命系統,信用則來自規模和強制排除異己的能力。血族需要找到攻擊手段,能夠削弱人類的規模優勢,同時嘲笑它的除異手段。血族必須在人類展示力量的那一刻發動精準打擊,也就是它孤立血族準備將後者一網打盡的時候。更確切地說,是馬斯頓荒原戰役之後。
但是,在“人類至上”發出威脅後,血族沒有觸犯任何能夠啟動人類強制排除異己程式的條例。血族針對人類的最近一次行動是綁架假的“血先生”(托馬斯·布拉德),恰好在“人類至上”搬出條例的前幾天,因此也就沒有受到威脅。血族需要再觸犯一次條例。
輪到“誘餌”愛麗絲·勞拉·馮·勃朗特登場了。作為勃朗特現任家主,她的言行舉止很大程度上代表了血族的態度;而對於血族內部而言,她接觸到的機密足夠少,即便真的要捨棄,也不會如壯士斷腕般悲壯。瑪格麗特把族長工作丟給她,不單是因為“血腥公爵”受夠了幾個世紀的繁瑣事務,更是因為提高小蘿莉的重要程度,讓這個“誘餌”足以欺騙特雷爾為首的血族叛徒和魯伯特親王為首的“人類至上”派。
血族必須體現出存在的價值,而不是呆在幕後高枕無憂,因此血族生存下去的第一要務就是掌控局勢。這就意味過程將會伴隨著犧牲,而“血腥公爵”得為血族的未來負責。
但現在就有一個選擇能夠替代她了。瑪格麗特向各個血族代表隱瞞了“人類至上”的存在(當然還有許多其他資訊),但各位代表遲早需要知道這件事情,因為人類的數量實在是太多了,不可能置之不理。而後只要他們有腦子追根溯源,就能發現“人類至上”策劃了一切。“血腥公爵”想把“人類至上”塑造成沒有太大威脅的敵人,同時希望整個血族能團結一心投入到對抗大業中。
血族常年居於幕後,同時常規會議鼓勵血族更多關注聯盟政治,而不是外部人類級別的問題,因此血族的視野很少會超過血盟。但是,人類最大的兩個勢力宣佈與血族決裂,如此堂而皇之地“羞辱”血族,血族自然就開始關注這些讓他們下不了臺的靈長類。這同樣也緩解了瑪格麗特的壓力,在血族內部動盪即將分裂時,一個共同的敵人,也會暴露出他們自身存在的缺陷。對“血腥公爵”來說,“人類至上”的行動能夠簡簡單單解決好幾個難題。
愛麗絲接到命令,她要充當讓魯伯特親王露馬腳的誘餌:確實因為瑪格麗特想要磨鍊她(以及上輩子的“愛恨情仇”),但同時也是為了將她趕出指揮圈。小蘿莉太聰明瞭,把那些細節擺在她能看見的地方,她必定會猜出端倪。另一方面,這麼做能營造出血族仍試圖爭奪人類領導權的假象,從而吸引視線,隱藏瑪格麗特的真實意圖。
在最後一刻選出誘餌,這樣血盟的指揮架構中就不會存在任何能夠破壞計劃的因素。血族的計劃是爭取時間和創造機會,揪出“人類至上”背後隱藏的巨大陰謀集團。丟擲愛麗絲這個重要誘餌就能夠爭取時間。
時間至關重要。“血腥公爵”草擬計劃的時候,想實施還為時太早。即便她出手對抗人類,其他意識到或未意識到人類威脅的血族也未必會跟進。瑪格麗特需要時間爭取盟友。再三考慮後,她認為最後的辦法就是讓血族知曉真相——他們會意識到自身的軟弱無力,會將紐瓦克和楠特威奇視為證據:血族不是無敵的,而人類也是能夠被挫敗的。藉此提高瑪格麗特在血盟中的地位,爭取潛在隊友,等待時機到來。
對於人類中一些有所不滿的成員,楠特威奇(在瑪格麗特的影響下,記錄為魯伯特親王解紐瓦克之圍)也是一個符號,他們只感覺到“人類至上”的宏大構想沉甸甸地壓在身上,卻看不到能夠迅速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