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傀……這到底是啥呀?難道是某種殭屍?”小巴滿臉好奇,笑容如春日暖陽般掛在臉上,興致勃勃地問道。
然而此時的司星炎,彷彿靈魂瞬間被抽離。小巴的聲音仿若從遙遠的天際傳來,他充耳不聞。他的雙眼死死地盯著面前那具正一瘸一拐、以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姿態緩緩靠近的屍傀,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不受控制地滾落,臉色慘白得如同被寒霜籠罩的冬夜。他嘴唇微張,努力想要發聲,可喉嚨卻像是被東西緊緊堵住,任憑他如何用力,也擠不出一絲聲響。
那屍傀每向前挪動一步,地面便隨之微微震顫,彷彿連大地都在恐懼地顫抖。而司星炎的心,也隨著這震顫狠狠抽搐一下。一種無形卻強大到令人窒息的恐怖力量,從屍傀那扭曲的身軀中源源不斷地散發出來,如同一張無形的大網,將司星炎緊緊籠罩,扼住他的咽喉,讓他幾乎喘不過氣。
司星炎這輩子都無法忘卻屍傀究竟是什麼。在他曾經所屬的宇宙裡,屍傀是機械皇帝手中最為殘酷的毀滅工具,是文明的噩夢終結者。
機械皇帝為了迅速踏平一個個星球上的文明,不惜動用被宇宙所禁忌的恐怖科技,將星球上無數鮮活的生靈,以一種慘絕人寰的方式,強行轉化為屍傀。這些可憐的生命,一旦變成屍傀,便永遠失去了自我意識。他們的身體被無情地扭曲、重塑,與詭異冰冷的機械裝置生硬地融合在一起,徹徹底底淪為了只知道聽從機械皇帝邪惡指令的殺戮機器。
屍傀沒有思想,沒有情感,宛如被詛咒的行屍走肉,僅憑植入體內的殺戮指令,機械地執行著毀滅的使命。它們的身軀僵硬而笨拙,每一次艱難的挪動,都伴隨著金屬與骨骼相互摩擦所發出的尖銳刺耳聲響,那聲音彷彿是無數冤魂在地獄深淵中痛苦的哀嚎,令人不寒而慄。
屍傀的外表,猶如來自最深層噩夢的具象化。原本屬於生物的肌膚,如今與冰冷堅硬的機械部件野蠻地拼接在一起,呈現出一種令人作嘔的扭曲形態。有的部位,皮肉向外翻卷,露出森然慘白的白骨,而那些白骨之上,又密密麻麻地纏繞著泛著幽綠色詭異光芒的機械管線,恰似一條條正在貪婪蠕動的邪惡怪蛇。
它們的感官系統經過機械強化,變得異常敏銳,能夠精準捕捉到周圍生物哪怕是最細微的動靜。一旦鎖定目標,屍傀便會毫不猶豫地發動攻擊,手段殘忍至極,每一擊都帶著致命的威脅。它們的四肢被改造成了各式各樣的恐怖兇器,有的如鋒利無比的利刃,寒光閃爍間,便能輕易撕裂敵人的皮肉;有的則如粗壯沉重的鈍器,揮動起來虎虎生風,一擊之下,足以將敵人的骨骼碾成齏粉。
在司星炎的記憶深處,屍傀所到之處,必然是一片血海汪洋。他曾親眼目睹屍傀如洶湧的黑色潮水般,瘋狂湧入自己在藍星的溫馨家園。那些曾經熟悉的街道,剎那間被鮮血徹底染紅,人們絕望的慘叫與屍傀令人膽寒的嘶吼交織在一起,成為了一曲永不停歇的死亡樂章,深深烙印在他的靈魂深處,成為他心中永遠無法驅散、無法治癒的陰霾。
“阿炎先生,阿炎先生!”斯諾比焦急地呼喊著,連續叫了兩聲,聲音中滿是擔憂。然而,司星炎依舊沉浸在恐懼的深淵中,一動不動,彷彿被施了定身咒,只是直勾勾地盯著那具愈發逼近的屍傀,眼神空洞而絕望。
斯諾比和愛麗絲敏銳地察覺到司星炎內心那極度異樣的情緒波動。二人對視一眼,沒有絲毫猶豫,迅速飛身靠近,用自己的身軀將司星炎嚴嚴實實地護在了身後。
“他這到底是怎麼了?”愛麗絲瞥了一眼身後仍呆若木雞、怔怔發呆的司星炎,轉頭向斯諾比問道,“我能感受到,他心裡對這個‘殭屍’懼怕到了極點,可這完全不像平時的他啊!”
斯諾比眉頭擰成了一個深深的“川”字,目光如炬,緊緊鎖住那具屍傀,絲毫不敢放鬆警惕。他一邊密切留意著屍傀的一舉一動,一邊壓低聲音說道:“我也摸不著頭腦。但從阿炎先生這般強烈的反應來看,這東西絕對不是普通的怪物。阿炎先生經歷過那麼多九死一生的險境,都從未如此驚慌失措,這屍傀背後,必定隱藏著我們難以想象的恐怖秘密。”
就在他們交談之際,那具屍傀已經緩緩迫近到近在咫尺的距離。它那渾濁不堪的雙眼中,閃爍著令人毛骨悚然的詭異紅光,彷彿是來自地獄的幽冥之火,死死鎖定著眼前的三人,彷彿在宣告著死亡的倒計時已經開始。
突然,屍傀毫無徵兆地發起攻擊。它揮動右臂,那尖銳如刀的肢體裹挾著呼嘯的破風聲,如同一道黑色閃電,惡狠狠地朝著斯諾比劈砍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