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澤那句話一出來,整個大廳的氣氛一瞬間降至了冰點。
楚延身後那些隨侍都把頭壓得低低的,恨不能把自己埋進地裡去。
這種皇家密辛,也是他們能聽的嗎?
聽得太多,不會被滅口吧?
楚延臉上帶著慌亂,眼睛左右看了看,“皇,皇兄,你這說的是什麼話,我這些時日,日夜都在為你的安危擔憂,怎麼會盼著你死呢……”
楚延強裝鎮定,可微微顫抖的聲音還是暴露了他的心虛。
溫暖簡直沒眼看,這人就差沒直接把“是我乾的”寫在臉上了。
“是嗎?那看來是我誤會了?”
楚澤微微眯起雙眸,眼中寒芒閃爍,猶如實質般的冰冷視線緊緊鎖住楚延,似要將他整個人都看透。
楚延臉色愈發慘白,雙腳像是被釘住一般無法挪動,額頭上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滾落,打溼了衣領。
“對……對,是,是皇兄誤會了……”
他聲音顫抖,不斷地搖頭否認,眼神卻下意識地躲閃,不敢與楚澤對視。
楚澤一步一步緩緩靠近楚延,每一步都彷彿踏在楚延的心上,讓他心跳如鼓,恐懼如潮水般將他淹沒。
“楚延,我的位置,你坐得可還舒服?”楚澤的聲音低沉而冰冷,彷彿來自九幽地獄。
楚延被楚澤逼得連連後退,“皇,皇兄,都是,是那些大臣,逼,逼我的……”
楚澤目光如炬,盯著楚延,“你坐了我的位置,卻守不住我打下的江山,敵軍壓境,你竟毫無退敵之策,只知求和賠款,將我多年心血毀於一旦,如此昏庸,有何顏面自稱帝王?”
楚延癱倒在地,涕泗橫流,“皇兄,我……我實在是沒有辦法啊!那些大臣們都說,戰則必敗,為了百姓著想,只能求和。”
別說楚澤了,就是溫暖聽了這話,都忍不住氣笑了,當即開口。
“為了百姓?這話你自己聽著不覺得可笑嗎?”
她鄙視的看了楚延一眼。
“哼,不過是你們懦弱無能,貪生怕死,為了保住自己的榮華富貴罷了!賠款割地,只會讓百姓流離失所,讓朝堂威望掃地!”
楚延低著頭,不敢反駁,身體抖如篩糠。
這時,從門外又走進來幾個男子,有老有少,皆是一身官服。
幾人進來後,第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那裡的楚澤,瞳孔劇震,一老者激動的走過來,長袖一甩。
“老臣參見陛下!”
楚澤一手微抬,“丞相請起。”
老者順著他的力道站起來,眼眶泛淚,“陛下,老臣就知道,陛下有龍氣庇佑,一定不會有事的!”
楚澤眼神柔和,“不必叫我陛下,我已經不是陛下了。”
“不,在老臣心中,唯有您,才是我們的君上!也只有您,才配做我們北淵的王!”
滿鬢斑白的老者,眼神中帶著堅定不移的忠誠,他的聲音雖因激動而微微顫抖,卻透著不容置疑的決然。
“這幾年,朝中亂象叢生,新帝即位後,聽信讒言,舉措失當,致使北淵內憂外患。老臣等日夜憂心,卻苦無良策。”
丞相說著,看向癱倒在地的楚延,眼中滿是失望與痛心。
其他幾位官員也紛紛上前,跪地參拜楚澤,“陛下,我等願追隨您,重整北淵,還我河山!”
溫暖站在一旁看著這一幕,眼中帶著震撼。
單憑這一幕她就能知道,楚澤之前,一定是一個很好的帝王。
楚延看著眾人齊聚在楚澤身邊,心中又驚又懼。
他掙扎著起身,妄圖做最後的掙扎,“你們……你們不能這樣,我才是名正言順的皇帝,你們這是謀逆!”
從進門到現在,這些人的目光就沒正眼瞧過他。
憑什麼……
他才是父皇母后最寵愛的兒子,這位置,本該就屬於他!
那些跪拜在楚澤面前的臣子們沒有說話,但看著他的眼神卻全是失望。
楚澤在位時,他們北淵是何等的強盛,說是萬國來朝也不為過。
但楚延皇子,耽於享樂又懦弱無能,讓北淵日漸衰微,全然不顧祖宗基業和百姓死活。
這樣的人,不配為帝!
楚延似乎從他們的眼中讀懂了什麼,恍惚著搖頭。
“不,不,帝位本該是我的……”
他低著頭,嘴裡喃喃自語,“為什麼,你為什麼要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