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兒子立功了,我兒子成二級戰鬥英雄了。”
“我兒子立功了,我兒子上報紙了。”
莊母拿著報紙,興奮地衝進了農場食堂裡。
每碰到一個人,她就拿著報紙炫耀著。
很短的時間裡,農場的大部分人,就知道了這件事。
平日裡對莊母避之不及的眾人,很是驚訝,連帶著對她都客氣了幾分。
“大嬸,你兒媳婦這不是也立功了嗎?還是模範軍嫂,你怎麼光說你兒子呀?”
“哼,她……她就是沾了我兒子的光!”
莊母心裡頗為嫉妒。
她這個當母親的,都享受不了兒子的榮耀,這個文盲可好,還拿了一個模範軍嫂。
憑什麼呀?!
她周淮茹何嘗又不是一個軍嫂?她丈夫還是一個拿過一等功的軍人呢!
她當了將近三十年的軍嫂,都沒獲得過任何榮譽稱號,不羨慕嫉妒恨都是假的。
“大嬸,你怎麼老貶低你兒媳呀?報紙上都說了,要不是陸芳芳同志發現了特務的線索,你兒子可捉不到特務。”
女知青有些看不過眼,不由地反駁了一句。
“就是就是,我看啊,你這個當婆婆的可不對,不能欺負兒媳婦,更不能貶低兒媳婦。”
“是啊,幸虧你沒跟你兒子、兒媳婦住一塊,不然準作妖不可。”
這話一出,食堂裡的眾人不禁都點了點頭。
這大半年,莊母在農場裡,可沒少作妖。
她連割車胎做彈弓這樣的事,都能做的出來,要是跟兒子、兒媳婦一塊,肯定得吵個不停。
“呸,你們胡說什麼呢?我可是知識分子,誰作妖了?簡直就是誣衊!胡說八道!”
莊母頓時就急眼了。
眾人撇了撇嘴,懶得跟大嬸計較。
嗯,就看在模範軍嫂陸芳芳的份上。
“我告訴你們,我這人為人正派,你們少汙衊人,我那兒媳婦你們不知道,就跟個母老虎似的,我欺負她?她欺負我才是。”
莊母拿出手帕擦著眼淚,心酸不已。
她欺負誰了?
光被別人欺負了!
就她那兒媳婦,一說就炸毛,滿身的反骨,還用雪豹嚇她,她能欺負得了嗎?
“嗚嗚,要不是她向老頭子告狀,我也不至於來這跑農場改造。”
莊母喃喃自語,她拿著報紙,連炫耀的心思都沒了。
轉過身,她剛想走,就聞到了食堂內部傳出來的肉香味,她嚥了一口唾沫,又轉過身默默坐在了桌前。
瞧著眾人熱火朝天的裝扮著食堂,她又嘆了一口氣,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能回京城。
“健勳啊,我知道錯了。”
……
祁連山,家屬院。
天色漸黑,家屬院裡家家戶戶都響起了鞭炮聲。
陸芳芳從屋裡拿出了一掛鞭炮,讓秀秀去院子裡點上了。
“啪、啪、啪、啪……”
屋裡,正昏睡著小野驢迷迷糊糊的醒了。
它用力爬了起來,晃了晃腦袋,見陸芳芳站在門口,它慢慢湊了過去。
“醒了?”
陸芳芳頗為好笑地看著它。
中午小野驢吃飽喝足,就躺在爐子邊睡了,一直到現在才醒,都把她嚇了一跳。
“哦……啊……”
小野驢耷拉著耳朵,有氣無力地叫了一聲。
往外望了望,見是秀秀在放鞭炮,它轉過身就想再睡一會。
陸芳芳一把拽住了它。
摸了摸小野驢的肚子,只覺得還鼓鼓的,一下午過去了,到現在都還沒消化,肯定是撐著了。
她看著小野驢,頗為恨鐵不成鋼。
“瞧瞧你,是不是撐著了?”
“哦……啊……”
小野驢有氣無力地往她胳膊上拱了拱。
陸芳芳揉了揉驢腦袋,接著無奈地去兌了些溫水。
拿起醋瓶子,她往盆裡撒了些醋,接著端給了小野驢,“給,喝了吧,喝了還能好受點。”
之前吃肉吃撐過的她,可是有經驗。
小野驢低頭嗅了嗅,還有些懷疑,它抬頭疑惑地看向了陸芳芳。
“喝吧,我還能害你不成?”
“哦……啊……”
小野驢這才低頭飲起了溫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