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張大隊,張家。
張母、張父跟在小閨女身後,一直追到了家裡。
兩人走進屋,只見她趴在床上正抽泣著。
“紅花,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是啊,紅花,你趕緊跟我說說,那陸兆坤說的話,到底是真的假的?”
張紅花只是抱著被子哭,也不言語。
張父看著,臉上越來越黑,閨女不說話,在他看來這就是預設了。
“你還知不知道害臊?誰教的你見人就叫大哥?”
“你……你真是氣死我了!咱家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她爹,你胡說什麼呢?紅花回來的時候,是我親眼看到餓昏過去的,那肯定是陸家說的謊話。”
張母下意識地護著閨女。
掏出一個手帕,她連忙給閨女擦著眼淚。
“紅花!你說,那陸家大姑娘有沒有給你拿吃的?你給我說清楚,別給我當啞巴!”
“說實話!”
張父一聲暴喝。
床上,張紅花身子抖了抖,猶豫了一下,她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紅花,那你怎麼會餓著?怎麼會餓昏過去?是不是她給少了?”
張母抱著閨女,有些愣神。
“嗚嗚,那陸芳芳非要讓我走,還讓一個壯實的女人強行送我上火車,我……我太氣了,上了火車就把吃的給扔了,就……就把自己餓著了。”
“啪。”
“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蠢畜生,連親爹孃都騙!”
張父掄起胳膊,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
想到自己一家人還去陸家要說法,他就覺得可笑。
黑著臉,他轉身氣沖沖地走了。
張家哥倆互相看了看,也沒了脾氣,今天可真是丟了大臉。
兩人又瞧了一眼妹妹,也滿是怨氣地離開了屋子。
“紅花啊,你說你怎麼連娘都騙呀?這可好咱家算是丟大人了,搞不好連你的名聲都要臭了。”
張母拍著大腿,又氣又急。
想了想,她覺得不能這麼幹等著,她得趁事沒傳開之前,趕緊就去找媒婆,定下好人家,不然影響了紅花的婚事可就壞了。
看了一眼閨女,張母又忍不住打了她一巴掌。
“我怎麼生了你個蠢玩意,可真是害死自己了。”
本來壯實的閨女,生生餓瘦了七八斤,身子都瞧著單薄了,這家庭好的可不一定能看上她。
“你好好待著,我去找找你三嬸,看看能不能跟你找個好人家,這幾天你好好吃飯,趕緊再長點肉。”
聽到是自己的人生大事,張紅花也顧不得哭了,她抬頭道:
“娘,種地的我不要,實在找不到幹部,那我也要找城裡吃商品糧的工人,不然我不嫁。”
“呸,你瞧瞧你現在的樣子,還幹部,誰家幹部能看上你?”
張母氣得又回頭啐了一口,接著急匆匆地往外走。
到了門口,她又有些不甘心。
不光閨女想攀高枝,她也想找個幹部女婿沾點光呢。
“二婚的你要不要?”
木床上,張紅花愣了愣,不敢置信地看著娘。
“不是你要找幹部、工人嗎?看我幹嘛?你不要就算了,跟你姐似的,我給你找個身體好的莊戶人家得了。”
張母被閨女看得有些羞怒,她嘟囔著就要出去。
“要!”
“那成,你別後悔,二婚咱也要挑好的,離婚的不靠譜咱不找,有孩子的……算了,還不一定能找到呢。”
張母想想很是喪氣,她安慰了一句,接著急匆匆地走了。
屋裡只剩下了張紅花,她抱著被子,又暗自哭了起來。
……
轉眼間,便到了十二月初。
祁連山的氣溫沒有太大的變化,最低還是一直保持在零下十度左右。
倒是白天暖和了一些,連草場上的雪,都融化了大半。
晚上,莊明誠披著軍大衣回了家,順手遞給了媳婦兩封信。
陸芳芳拿著看了看,接著扭頭喊道:“秀秀,家裡來信了,過來看信。”
“哎。”
秀秀放下手裡的語文書,興奮地跑了過去。
陸芳芳拆開信,首先就看到了張家的事。
微微皺起眉頭,她繼續看了下去。
“姐,那張紅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