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力更大的槍?有。”
營業員轉身從架子上,拿下了一把真傢伙,“同志,這是一把可以打熊的獵槍,不過得有公安局或者單位的證明才能買。”
“打熊?這把槍可以打熊?”
“嗯,草原上獵熊的獵人,都用這把槍的,威力很大。”
陸芳芳只能羨慕地看著。
她就是有公安局的證明,也不敢買,怕傷著自己,這可是火器。
“獵熊……”
陸芳芳又想到了營業員說的草原獵人。
她就打個鼠兔、兔子,獵熊那真是不敢想。
“同志,草原上真有人敢獵熊?”
營業員頓時來了談興,他連忙點了點頭。
“就上個月,下西溝公社的野娃,在大西山上,打了一隻棕熊。”
民樂是個小縣城,就幾條大街,縣裡要是發生什麼事,不用一天都能傳遍縣裡。
“那熊膽賣給了縣裡收購站,聽說賣了三四百元,還有熊皮,那也值錢,賣了能吃好幾年。”
營業員說著,羨慕得不行。
他每個月工資才三十多,人家打一頭熊,夠他幹兩年的了。
不過他也不嫉妒,見陸芳芳聽得入神,他繼續說道:“不過獵熊不成,送了性命的人也不少,去年,三道溝公社送來縣裡一個人,救都沒救過來。”
“聽說是打了熊一槍,見棕熊趴在地上不動了,他著急去取熊膽,沒想到他人剛到,熊就起來了,直接拍了他一爪子,人送到縣裡就不行了。”
陸芳芳摸著氣槍,就跟聽故事似的。
該驚歎的時候驚歎,該嘆息就嘆息,這可把營業員的話癮勾了出來,又說了一些草原獵人的事。
這個年代,吃商品糧的還好一些,土裡刨食的,就沒一個容易的。
有些人日子過不下去,就盯上了草原、林區的野物。
厲害有能耐的,就拿著槍幹大傢伙,其中,棕熊最值錢,它的熊膽跟皮毛都不便宜。
沒錢又沒膽,手裡連個傢伙事都沒有的,就去野外下個套子,抓些鼠兔、土撥鼠什麼的。
陸芳芳也是第一次知道,這邊還有人專門抓土撥鼠吃。
這東西肥嘟嘟的,身上都是脂肪,能熬出油來,就跟豬油差不多,肉也好吃,就是不好嚼,燉幾個小時都不爛。
吃了肉,皮毛縣裡收購站也收,賣了還能賺一筆。
陸芳芳聽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她摩擦著手臂,有些嫌棄地說道:“同志,那土撥鼠身上可是帶著病菌呢,這也敢吃?”
“嗐,縣裡也一直宣傳,不讓人吃土撥鼠,可那畢竟是肉。”
陸芳芳一想也是,餓極了誰還管病菌啊。
搖了搖頭,她摸出兜裡的錢,數出了四十三元,交給了營業員。
看著營業員收下了錢,她還有些心疼,這可都是她挖蟲草的辛苦錢,對了,這裡邊還有小花的一份。
這要是不多打些鼠兔,可就虧大了。
“同志,錢正好,這是氣槍的說明書,這是鉛彈,我再多給你半盒。”
今天說得盡興,營業員一高興,多拿了一盒拆封的鉛彈,給了陸芳芳。
氣槍的鉛彈,不像鋼珠,是一個頭圓下粗的圓錐體,這東西一盒也要好幾毛錢。
陸芳芳很高興,她連忙謝了一句。
把鉛彈裝進包裡,她揹著氣槍就走了。
跟賣槍的營業員聊得有些久,眼看著就快要到中午了,她出去牽著韁繩,趕緊去了副食品市場看了看。
運氣實在不好,市場裡的肉攤子早就收了,別說骨頭了,連肉渣都沒有。
沒辦法,陸芳芳只好牽著馬,朝國營糧店走去。
去國營糧店的路上,她路過一家國營腳踏車修理鋪子。
鋪子門口擺放著一些工具,和腳踏車配件。
陸芳芳停下,仔細看了看,發現擺放的腳踏車的配件也不多,大部分還都是舊零件。
心裡有些遺憾,這要是在大城市,她多買些配件,說不定能自己攢輛腳踏車出來。
“同志,您這有氣門芯嗎?”
修車師傅在坐在門前,正用矬子磨著腳踏車內膽。
聽見有人問話,他抬頭看去,見問話的人揹著槍,穿著軍裝,便很是熱情地回道:“有,有。”
隨手開啟修理盒,他拿出了幾根黃色的氣門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