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路上,團裡跟調查組的人,還在僵持著。
陸芳芳走到肖愛國身邊,朝他點了點頭,接著重新坐進了吉普車。
“對了,張同志,你們軍區管不管飯呀?我身上可沒有錢票,我要是沒事,你們是不是還得送我回來?”
吉普車前排,張組長聽到這話,臉上一黑。
當然,他腦袋上纏著繃帶,也看不出來。
他回頭沒好氣道:“陸芳芳,你是不是以為去軍區玩呢?”
“那不成,張同志,我要回家一趟,拿些錢票帶著,還有我的介紹信、證件,我總不能什麼都不帶,當個盲流吧?”
陸芳芳又想起了逃荒的那兩個月。
窮家富路,這裡離蘭州五百多公里,她可不想再逃荒回來。
好不容易才去一趟省城,她還想好好逛一下呢。
“小劉,開車!”
張組長黑著臉,不想搭理這個瘋女人。
外邊,肖愛國看見車裡有情況,立馬帶著人圍了上來。
“肖愛國,你還有完沒完?真把我當泥捏的了?”
張組長都快憋屈死了。
這要是在別的地方,哪個團領導不對他客客氣氣的?這團裡的倆犟種,根本不知道得罪自己的後果!
“芳芳,怎麼了?”
肖愛國懶得搭理張組長。
第一次攔調查組的車,他還有些害怕,現在都習慣了。
“政委,我想回家一趟,拿點錢票,和介紹信、證件,很快就回來。”
肖愛國一聽,覺得有道理,這證件必須帶著。
他拉開吉普車,讓陸芳芳下來了。
張組長咬著牙,揮了揮手,讓手下人跟著,接著閉上眼睛,眼不見心不煩。
調查組的其他同志,連忙跟上了陸芳芳。
吉普車後座,朱海媚弱弱地說道:“張……張組長,我……我能不能也回家一趟?”
張組長回頭看了她一眼。
額……
朱海媚被嚇了一跳,她連忙期盼地看向了肖愛國。
肖愛國別過腦袋,不想搭理她。
“肖政委,我也是咱團的人,你憑什麼光對陸芳芳那麼好?你……你不公平,自打我來了咱們團,你就不公平,看不起我,嗚嗚……”
朱海媚抹著眼淚,也不想再忍了,反正她都是要死的人了。
一想到這個,她哭得更加厲害了。
肖愛國翻了一個白眼,立馬走遠了一些。
“安靜!”
前排,張組長一聲爆喝。
朱海媚身子抖了抖,立馬捂住了嘴,不敢再哭出聲了。
……
陸芳芳領著兩個調查組的同志,先去了淑芬姐家一趟,拿回了鑰匙。
等到了家門口,見調查組的人也要進門,她“砰”的一聲,急忙搶先關上了院門。
“同志,我就拿點錢票,一會就出來,你們在門口等我就成。”
“陸芳芳,你老實點,你要是敢偷跑,就是罪加一等!”
“知道了,知道了。”
陸芳芳回了兩句,急忙跑進了屋。
她搬開炕洞前的青石板,一隻大貓立馬竄了出來。
“喵嗚~”
小花撲向了陸芳芳懷裡。
“小花,我要出去幾天,你可要乖乖的,淑芬姨你也見過,可千萬別朝她兇。”
陸芳芳用力揉了揉小花,此次去省城,她最不放心的就是這個小傢伙了。
抱了一會,她放下小花,急忙換起了衣服。
此次去軍區,她特意換上了改的舊軍裝。
拿出大衣櫃裡攢的錢票,她想了想,用手帕包住,裝進了兜裡。
還有介紹信、證件,她一併裝了進去。
害怕外邊調查組的人等急了,她將小花重新塞進了炕洞。
“喵嗚~”
小花在炕洞裡,乖乖地望著她。
陸芳芳看了它一眼,蓋上了青石板。
站起身,她抹了一下眼淚,大步走了出去。
“吱嘎。”
見陸芳芳出來了,兩個調查組的同志,這才鬆了一口氣。
陸芳芳領著兩人,又回到淑芬家,將鑰匙給了淑芬姐。
“妹子,你……你要好好的,俺在家屬院等你回來。”
王淑芬攥著她的手,心裡很是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