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時笑得輕鬆肆意，“只有你不在意。”

他笑的時候，傅冰有種風流貴公子在她面前笑的感覺。

“願意告訴我你以前的事嗎？”

烏時挑眉，“你自己心情不爽，想拉著我一起不爽。”

傅冰本來沒有這個想法的，純粹是想關心他。

被他這麼一提醒，笑道：“大家都不開心，我心裡能平衡一點。願意說嗎？”

“不願意。”

傅冰也不惱，轉而問道：“酒醒好了嗎？”

“快了。”

傅冰開啟酒店的投屏，挑了個綜藝看。

烏時從冰箱裡給她拿小吃，擺滿了她面前的桌子。

“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吃這些？”

“小美說的。”

“那是以前。”傅冰笑道，捻了離她最近的小吃，小口小口地吃起來。

烏時沒有接話，坐在她旁邊陪著一起看綜藝，“你可以跟厲慎言一起參加綜藝。”

傅冰搖頭，“我其實不喜歡鏡頭，也不喜歡成為別人的焦點。面對那些喜歡的人又不能黑臉，隨時得營業。”

“你為什麼入行？”烏時其實知道她做明星的初衷，還是故意引她說更多話。

“年少虛榮心作祟。”傅冰隨口答道，“當時只是想有份工作，又能被其他人看見，沒想到會那麼火。”

“你被任何人喜歡都不奇怪，包括今晚的男人。”

傅冰的心咯噔了一下，“你故意在這兒等著調侃我？”

“我是不想讓你錯過機會。有些人過去就過去了，你不能總惦記他。”

他話裡說的是誰，兩人心裡都很清楚。

傅冰看著熱鬧的綜藝不說話。

烏時把綜藝暫停，逼她面對他。

“你見過黑暗，不希望別人留在黑暗裡。你為什麼執著的守著黑暗？你在等誰？”

傅冰迎著他的目光，看到他目光裡的憤怒，微微一怔，知道烏時得不到答案會繼續執拗地問。

“你問的問題我也在問我自己。我平時挺和煦的，還挺健談，跟路過身邊的狗都能聊幾句。我要選擇新的男友，應該不難。”傅冰仔細斟酌著措詞，“喜歡我的人也很多，但這不是我隨意接受別人、揮霍別人真心的理由。”

“我被傷害過，知道被人傷害的滋味不好受。我不希望別人會因為我的隨意而受傷。”

傅冰眼神中帶著難得的茫然，“有一部分的‘我’還被鎖在監獄裡至今沒有抽身，這些黑暗部分本來有秦謹寒承載，我可以把我的愛、恨理所當然地交給他。他不在了，這些激烈的情緒也不該放到無辜的人身上。”

烏時靜默不語，“別人能肆無忌憚地傷害你，你也可以。”

“當然可以，但我不願意。”

“所以你要拒絕封煜？”烏時直指問題的中心。

“你認為我該答應？”傅冰把問題扔回他身上。

烏時表情空白了幾秒，“嫁給他，你的風評馬上會不一樣，你也會有很好的後臺。而且，他各方面的條件很優秀，對你也有好感。”

“酒醒好了？”傅冰突然問。

烏時起身給她拿酒。

兩人的指尖相碰，兩人的心均顫了一下。

傅冰裝作若無其事的仰頭喝酒。

辛辣的酒液滑入喉管，嗆得她眼淚都流出來了。

趁著酒勁，她說道：“從理性的角度分析，我該好好把握今晚所遇到的男人，這是任叔叔為我鋪了一條很好的路。以我的智商與情商，嫁過去我的日子不會過得太差，最多會受到一些規矩的約束。再怎麼計算，得到的都會比失去的多。”

烏時靜靜地看著她，無聲地給她倒酒。

傅冰默默喝酒。

她的酒量不好。

兩杯烈酒入喉，腦子早已昏沉。

“只是……”傅冰低聲道，“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酒杯從她的指間滑落，無聲地滾落在鬆軟的地毯上。

殘留的酒液，順著酒杯的邊沿濺到淺色的地毯上，留下一小灘的暗色。

烏時的心被她低若無聲地呢喃釘在原地，煎熬得如同炮烙。

“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他的死無法將她從黑暗里拉出來，她的心上還印著他的名字。

高興嗎？

高興！

他用命愛著的人，心裡也刻著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