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蕙倒茶的手一頓。
茶水漫過杯沿,流了小半張桌子。
傅冰沒有提醒她。
韓蕙的手被燙了,才倏地收回手。
韓蕙咬了咬嘴唇,紅了眼眶。
“你又打算把我肩頭的麻煩接過去?”
“小冰,我們曾經只是萍水相逢,你救過我,已經是天大的恩情!我根本不值得你再為我做什麼。”
傅冰在心裡暗暗鬆了口氣。
至少,她沒有救錯。
韓蕙不知道傅冰心裡想什麼。
她急切的說道:“我現在還不能跟烏船廠做切割,我惹的禍我來背,甚至我已經做好了作為烏船廠負責人被判死刑的準備。”
“小冰,你不能把你身邊的人的重擔都接走。有些事是我們必須要經歷的,你把我們的苦難扛走,那些因果會全加在你的身上。”
“你愛我們,我們又怎麼可能不愛你?”
韓蕙說到最後,聲音哽咽。
“寧姨沒有告訴你她和何伯的事,小美也不跟你說她原來的家人。”
“還有烏時,他也從不提他的過去。”
“他們不是不願意告訴你,而是不想你太累。”
“甚至,連秦謹寒也很可能是這麼想的。他不想讓你知道太多他的壓力和痛苦。”
“因為你會悶不吭聲地把我們的事情當成你自己的事情來對待。”
“外人仰望你,有很多人把你架在神壇。你沒辜負他們的期待,在你能做到的地方為他們築夢。”
“可你也只是一個人,會痛,會累。”
傅冰偏過頭,將眼中的淚意壓下去。
“聽起來我好像很不通人情,很霸道啊,以後我會注意的。”
“我對你只有一個要求,保住命。其他的,有能力再處理。別輕易把命給丟了。”
“我會的。”韓蕙立刻點頭。
她現在最擔心的不是韓玥和韓家會怎樣。
她更擔心黎清。
她讓烏船廠的人查黎清的時候根本查不到。
她懷疑黎清跟她走了同一條路。
整容,換了身份。
她很可能用了全新的身份對付傅冰,甚至就藏在傅冰身邊。
這個猜測光是想想就不寒而慄。
韓蕙提醒道:“你最近提防身邊的陌生人,別再像以前那樣輕易接納陌生人,好嗎?”
“好。”
她身邊最親的人就這些了,將來也不會再增加。
江城豪門圈接二連三的出事,讓他們人心惶惶。
烏船廠也成為了話題的中心。
但,沒有人再敢輕易去烏船廠。
秦盛這幾天沒再外出。
大宅冷寂。
除了他,只有面無表情的保鏢。
秦家大宅於他,從來不是家,是囚禁他多年的監獄。
秦盛懷疑他的身體出問題了,每天都很累。
在書房內處理完公事後,他就睏倦不已。
突然,一隻嫩白的小手從背後摟住他的脖子。
小手挑逗般地上移,輕輕柔柔按著他的太陽穴。
秦盛閉上眼睛,任那雙手的主人為他按摩。
“姑父,我現在夠格為你做事了嗎?”
溫柔似水的聲音,如一汪清澈的泉。
秦盛猛地睜開眼睛。
那是一個陌生的女人的臉。
黎清迎著他的目光,儀態萬芒地入座。
一身貼身旗袍,將她身體的曲線纖毫畢現地展露出來。
秦盛的目光一寸一寸盯著黎清曼妙的軀體,沒有任何慾念。
黎清迎著秦盛平靜的目光,“你不喜歡嗎?”
“我喜不喜歡不重要,你換一副臉孔想做什麼?勾引我?”秦盛平靜反問。
“傅冰對你步步緊逼,我不放心。”
“不放心?呵呵。”秦盛低笑兩聲,“你能做什麼?又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
黎清眼神無比真誠地看他,“我想為謹寒報仇。”
秦盛朗聲大笑,“下次找藉口麻煩找個認真一點的。”
“你聽好了,黎家的蠢貨不配沾染我秦家的人,哪怕是死了的秦家人,你們也不配碰!嫌你姐死得不夠透,你也試試!”
“還是你認為傅冰捨不得下手收拾你?”
黎清眼中閃過一抹怨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