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小女孩太瘦了，瘦成了皮包骨。

像個行走的骷髏架子。

只是那雙眼睛太漂亮了，黑黑亮亮的，充滿了朝氣與活力。

這個小女孩兒是厲慎言的女兒？

這個念頭閃過馮篤的腦海中，他連忙甩出去。

要是被厲慎言知道他在什麼，他非得把他的腦袋摘下來當球踢不可。

厲如慕：“不是我們不願意你陪他去玩，是你的身體不好，你哥又不會照顧人，磕磕碰碰的更容易讓你難受。”

“我已經長大了，我能自己照顧自己。奶奶、大哥，你們要對我哥有信心，他這幾年一定會有進步的。我也總不能一直麻煩你們，我遲早要跟我哥一起生活，你們得給他學習照顧我的機會。”

厲老夫人：“你要是想死，你就跟他走。別走沒兩天就死了。”

厲慎蘭笑得人畜無害，“我要是能死在我哥身邊，我覺得也挺好的。”

厲如慕怕事情的發展超出他的預期，連忙出聲，“慎蘭，你現在的身體經不起折騰。你哥他當年衝動不懂事，帶你去河裡玩水，差點溺死你。我作為大哥，不得不把你留在家裡，不讓他再照顧你。你好不容易養出了點精氣神，我捨不得讓你跟著他。”

自殺與軟禁，從厲如慕的嘴裡變成了另一副模樣。

“謝謝大哥的關心，如果不是有奶奶和大伯、大伯母、大哥的照顧，我也許早就不在人世了。可血脈有時候就是帶了莫名其妙的牽絆，哪怕我哥差點讓我沒了，我還是對他有信心，我想陪他好好玩幾天。”

厲如慕質問，“你要是再生病怎麼辦？”

厲慎言公然支援傅冰，傅冰和她身邊的人都是出色的醫生，他們一定能看出厲慎蘭身上的問題。

厲慎蘭是厲家這一代最聰明的，她要是正常了，厲家很可能要變天。

他絕不允許這種事發生！

“那就聽天由命好了。”厲慎蘭輕聲道，“我知道你們愛我，不願意讓我冒險。可我的生命只有一次，我不想一直被你們保護在溫室裡，我想去外面走一走，曬曬外面的陽光。”

話說得再明顯不過。

厲老夫人黑著臉罵道：“你就是覺得我們虐待你了，就你哥對你好。養你這麼個白眼狼似的玩意兒，還不如養條狗。”

厲慎言要說話，被厲慎蘭輕輕握住了手。

“奶奶，我是您的孫女，在我父母雙亡後，您有義務與責任照顧我到成年。如果您以養狗的標準要求我，那您就要在將來做好被狥咬的準備。”

她的語氣一直很溫和，話卻如鋒利的劍，直指要害。

厲老夫人：“早知道你伶牙利齒，我非得好好教育你不可。”

“奶奶的教育一直很‘到位’，不必在這種事情上自謙。”

厲如慕阻止了厲老夫人繼續開口，“慎蘭，你哥現在的情況不太好。這些話我本來不該說，怕你的心情受影響。他的脾氣你也知道，暴躁、易怒，他無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我不敢保證他能在不順心的時候打你！”

厲慎言：“我是畜牲嗎？動手打我妹妹！”

“你當年還差點讓她溺死！”厲如慕冷聲道，“慎蘭，別怪大哥，大哥不希望你有任何的閃失。”

厲慎蘭搖頭，沒有興趣再繞彎子，“大哥，我想跟我哥出去住幾天。你要是不放心，可以讓個人跟著。我已經厭倦了家裡的環境，我需要換個環境養病。”

厲老夫人早已不耐煩，“她想走就讓她走，成天看這麼個晦氣的東西，我也嫌煩。”

倪合察覺到兒子的怒氣，對厲老夫人說道：“媽，這是他們三兄妹的事，咱們不摻合。我帶您到院子裡散步，消消氣。”

厲老夫人橫了一眼厲慎言和厲慎蘭，怒氣騰騰地由倪合扶著走了。

偌大的客廳瞬間只剩厲慎言、厲慎蘭和厲如慕三人。

厲如慕一改剛才的溫喝良恭儉，“慎蘭，是你逼我的。”

厲慎蘭：“大哥，你不是我哥，不是影帝，沒有必要演這麼長時間的戲。不但容易出戏，還讓人火大加噁心！”

“奶奶還真說對了，你就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

“那是你們要求太高了，我爸媽的死跟你們脫不了干係，在這個基礎上，我和我哥有可能對你們有什麼感情？”厲慎蘭輕聲道，“感情倒是有，恨得十分明確。”

“既然如此，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厲如慕拍了拍手，厲家的保鏢瞬間湧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