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閃電此時在天空中炸出一聲巨響。
閃過的光芒,將門裡門外的人照了個透徹。
容厲與容林點火走在前面為亡者領路。
容林掃了一眼曾守禮和他身後的人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容林淡聲道:“多謝各位冒雨前來送我母親最後一程。”
說完後,他看向傅冰,“小冰,你來扶棺。”
這話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容家放著曾守禮這位院長不叫,只叫了傅冰扶棺,分明已經做了取捨。
曾守禮圾強忍著怒意,帶著眾人融入身後長長的出殯隊伍中。
烏時則扶著傅冰走到棺木旁,容厲、容林身後的位置。
她與其他容家人一樣,輕輕地把手搭在容視芝的棺槨上。
冰涼的觸感讓傅冰的心臟狠狠地抽搐起來。
此時此刻,她才有了老師徹底離開的真實感。
她其實見老師的次數並不多,也就第一年她們連續三個月吃住在一起。
她一點也不嫌棄她不是科班出身,一點一點教她。
也是因為她在拍戲時特意將她帶在身邊,讓其他人認為她有老師罩著,才很少有人打她的主意,她才能沒相對平穩地從沒有任何背景的小姑娘靠著一部一部作品積累,斬獲所有她能斬獲的獎項。
前段時間,她又公開支援她自立門戶,自己做資本招募導演、編劇與演員,成為新的大投資方。
老師幫她把最難趟的路都踩平了,她便安然離世。
傅冰的眼淚混著雨水滑下來。
她人生的每一步,無論艱難與輕鬆,都有人護著她往前走。
可她能回饋他們的卻太少太少。
烏時一直走在傅冰身側,為她撐傘。
自然看到了她的眼淚。
他不確定送容視芝這一程能不能稍稍抵了她沒有送傅雅的遺憾。
從容家大宅到祖墳的路程本來不遠,兩三公里的路程。
在平時也不過是散步的距離,在大雨滂沱的深夜加上是出殯,所有人都覺得這條路長得沒有盡頭。
墓地那邊也有很多送葬的賓客,每個人都身著黑衣,安靜地佇立在雨夜之中。
傅冰突然眸光一頓,她在賓客之中看到了秦盛和黎圓。
傅冰這才恍然想起,秦謹寒在世人的口中已經死了。
他的訃告、他的葬禮是怎麼辦的?
他像是從人間蒸發了,再也沒有露出半點痕跡。
黎圓的目光碰上傅冰的,朝她輕輕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秦盛則死死地盯著傅冰旁邊的烏時。
那張面具在黑夜裡宛如幽靈。
這位一手鍛造了“枉死人”的首領,為什麼突然成了傅冰的保鏢?
哪怕他不在,也有枉死人守著傅冰。
除了戀愛腦的秦謹寒,還有哪個蠢貨能幹得出這種破事?
偏偏他還查不到有關這個人的任何資訊。
正在眾人發愁該如何下葬時,雨停了。
棺木輕輕落下,那些平時完全不幹活的豪門掌權人,此時都紛紛拿起鐵鏟。
蘇江、蘇河作為蘇家的代表也參與其中。
每個人象徵性地鏟了幾鏟泥土地撒到棺木上,算是送老人家了。
剩下的則由容家的親屬自己來。
一切落成時,已經是清晨八點。
眾人寒暄告慰了幾句,也就各自散了。
黎圓看著傅冰,想跟她說點什麼,被秦盛帶著離開了。
蘇江主動走過來,他認真地打量傅冰,“身體還好嗎?”
“不算太好,還在復健。”
蘇江掃了曾守禮等人一眼,“有事要我幫忙就直說,我蘇家欠你三條命。這恩情可不輕。”
傅冰眼帶笑意地點頭,“我不會客氣的。”
蘇江沒多停留,上車離開。
傅冰等容家人一起走。
葬禮完畢後,容厲緊擰的眉頭才放了些許。
他走到傅冰面前,真誠道:“你身體不好,不用陪我們走完全程。”
“我能陪老師的也只有這麼一段了,捨不得離開。”
容厲:“你有心了。今天的事,曾守禮一派的人不會輕易揭過,你接下來會有很多麻煩。”
“您和容家其他人的麻煩也不會少。”傅冰淡聲道,“謝謝你們堅定地選擇我,將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