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江聞訊趕來的時候，韓離穎已經情緒穩定了。

她恍如隔世，恍惚地看著身邊來來往往的人。

蘇江手碰觸她的額頭，“還好嗎？”

“不好。”韓離穎低聲道，“她死前說我們的女兒還活著，怎麼也不願意告訴我女兒現在在哪兒。”

“蘇江，你是不是也知道？”

蘇江看著已經蓋了白布的蘇老夫人，無聲地點頭。

“她在哪兒？過得好不好？”

“她是傅冰。”

“什麼？”韓離穎震驚不已。

“這……為什麼會是她？”

蘇江溫柔地擦掉她的眼淚，啞聲道：“除了你和君翎，其他孩子都知道。可是，離穎，這事兒沒有這麼好解決。”

“如果我們的女兒是別人，我們可以不計任何後果把她帶回來。”

“她是傅冰，我們要做的不只是不計任何後果為她掃平前方的路。”

“我們還要面對的是，她的拒絕。”

強大如傅冰，確實不會選擇蘇家。

韓離穎的眼淚不受控制地滾下來。

“我們真的欠她太多了。”

蘇江無聲點頭，“是我沒用，沒有早一點知道她就是我們的女兒，讓她在我們的眼皮子底下吃過這麼多苦。”

韓離穎想到她跟傅冰見面時傅冰說的那些話，微光中閃現的希翼瞬間滅了。

傅冰不喜歡蘇家！

蘇家確實沒資格去打擾她。

害她的是她的親奶奶，她最絕望的時候蘇家袖手旁觀。

她卻救了蘇家三條命。

是蘇家欠她太多。

蘇江等她情緒平復後，才說道：“我知道你心裡難受，我不是存心想瞞你。是你知道後，未必會輕鬆，反而會更難過。”

韓離穎吸了吸鼻子，“再難，我們也得想辦法解決。如今，解決了一個難題，接下來我們全力以赴解決秦家的問題。”

蘇江無比艱難地開口，“當年的案子也有老夫人的手筆，她和秦盛聯手，一明一暗，才讓秦謹寒解決不了當時的問題。”

韓離穎臉上最後一點血色也消失了。

蘇江不願意說出接下來的話，但還是咬牙開口。

“我們欠她的真不是想還就能還的。”

韓離穎咬著下唇，才把溢位口的痛呼嚥下去。

“為什麼會這樣？”

蘇江回答不上來。

蘇園徹底陷入一陣愁雲裡。

蘇家人徹底見識到了什麼叫絕望。

最絕望的是，他們心心念唸的人不可能會回來。

蘇老夫人的死被蘇家淡化得幾乎沒發生過，當夜便悄無聲息地送到蘇家祖墳，悄咪咪地埋葬了。

雨夜裡，只多了一座新墳。

不細看，根本不會有人發現。

解決完蘇老夫人的喪事後，蘇家上下非但沒有覺得輕鬆，窒息感無處不在。

蘇君翎冷著臉將他們的臉一一看了過去，“你們有事瞞著我！”

“奶奶悄無聲息的沒了，你們不打算跟我解釋嗎？”

蘇君暉接過話頭，“你先看看這些東西。”

他把所有的卷宗和有關傅冰的身世的資料遞給他。

蘇君翎一目十行地翻閱資料。

看完後，他的表情黑得能滴出水來。

“不可能！你們騙我！”

他對傅冰那種人群中只要有她，他就能第一眼看到她的親暱感，居然是因為血緣。

韓離穎：“我知道你不願意相信，我也不希望她的是我的女兒。如果是她，我們該拿什麼還她？”

蘇君翎張了幾次嘴，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蘇君羨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知道你現在無法接受，但你是離她最近的人。君翎，我們短期內無法陪在她身邊，你多陪陪她。”

蘇君翎抿了抿沒有血色的唇，“她跟我也並不親近，只要我不聯絡她，她絕對不會聯絡我。”

蘇君影難得開了口，“我跟雅睿很熟，我想辦法見見雅睿。她是傅冰的摯友，如果雅睿願意從中說和，這事兒未必就不能解決。”

蘇江：“你可以試探雅睿的口風，最好別抱什麼希望。”

“我心裡有數。”

蘇君影對傅冰沒什麼好感，僅有的好感也是因為她是雅睿的好友。

她願意在雅睿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