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秦謹寒一雙墨石般的眼睛隔著螢幕看秦致衡,“我們是彼此最好的選擇,你今晚的行為很冒險。如果不想你和你媽成為陰溝裡的無名屍的話,最好別這麼直接。那些人折騰別人的手段多著呢。”
“我認為我今晚的反抗符合我的人設。”
秦謹寒挑眉,“你以為宗親會那群人都是蠢貨?他們要是蠢貨,秦家早就不是豪門之首了。別輕視任何一個屹立不倒百年的家族。”
“我對他們的瞭解肯定沒有你深。”秦致衡也不惱,“你找到他們的裂痕了嗎?”
“找到了。”
“是什麼?”秦致衡激動道。
秦謹寒不答反問,“有了裂痕後,會出現什麼?”
“洩露。”
“洩露或煥發生機,強韌的生命會出縫隙中透出來。哪怕那是塊噁心又腐爛的地方,它也能生長出嶄新的生命。”
秦致衡敏銳地意識到他與秦謹寒的不同。
他是由內而外的冷漠,他可以冰冷地摧毀所有擋在他目標面前的人。
哪怕他剛死了父親,他心裡沒有多少悲傷。
他只是透過理智去理解這件事,硬擺出悲傷的樣子。
秦謹寒是內冷外熱,願意給更多人機會。
正因如此,他有足夠的能力也沒法對他爸下死手的原因。
秦謹寒讓他爸受過很多次傷,每次都避開要害,不是存心想殺他。
他做不到。
秦謹寒沒有點出秦致衡的問題。
秦致衡現在的狀態跟很多枉死人最開始時一樣。
他們的心被仇恨與憤怒侵佔。
痛苦中帶著扭曲的快感。
秦致衡漠然道:“這就是你最大的失敗,所以你保護不了她。”
“她”指的是誰,無需言明。
秦謹寒淡然一笑,“激將法運用得不錯。秦致衡,我需要你像你的年齡、閱歷一樣橫衝直撞,好好的在秦家‘用功’。”
“你真以為秦家那群人會讓我亂來?”秦致衡不確定。
“我曾經的想法跟你的一樣,以為秦家那群人沒有缺點。後來,我建了烏船廠後才確定他們只是領頭的太聰明,下面的人又都太聽話了。”
以他的枉死人為例,他要打造另一個秦家也不難。
枉死人是絕對以他為中心的團隊。
“你在明處打亂他們的節奏,我來找他們的主人。”
秦致衡沒有立刻答應,“我怎麼能保證你不會成為另一個主人?”
“我不能跟你保證什麼,合作本來就需要冒險。你可以自己選擇。”秦謹寒說完,伸手要結束通話。
秦致衡終究還是個孩子。
他連忙叫道:“等一下,我答應你。你也得答應我一個要求。”
“說。”
“保住我和我媽的命。”
“可以。”
巨大的螢幕黑了。
秦致衡在巨大的螢幕中看到了自己的臉。
他非常不喜歡被別人掌控的感覺。
他曾從他爸的嘴裡聽過秦謹寒的事。
他爸很欣賞秦謹寒,對秦謹寒的保護和維護甚至超過了對他的愛。
秦致衡一直渴望能有機會跟秦謹寒正面交鋒。
才淺淺的聊幾句,他就心裡發虛。
那不是用閱歷和年齡就能填補的。
秦致衡正想著,眼前再次一黑。
再次醒來,他在江城的某一處公交站的凳子上坐著。
沒有車,只有煙花燃燒過的臭味。
秦致衡看著灰濛濛的天空,眸色更冷了。
他摸了摸口袋,手機還在口袋裡。
他給秦謹墨打了個電話。
秦謹墨幾乎秒接。
“我是秦致衡,我們合作一把,把秦家給敗了!”
秦謹墨低笑出聲,“膽子挺大啊。”
“敢不敢?”
“沒問題。”
他沒有謹寒聰明,並不代表他真的蠢。
秦謹墨讓慕林把秦氏集團競拍土地失敗的訊息釋出到網上。
大年初一,秦氏的股價頓時跌了10個百分點。
緊接著,秦氏集團數名高管離職的訊息也相繼傳出。
而大年初一最勁爆的訊息莫過於秦盛獄中服毒自殺。
秦氏集團、秦家、秦盛等三個關鍵詞輪番屠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