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下難道就是在錢塘殺了梵法天的東越太傅?”
王祈安哂然道:
“殺梵法天是真,不過太傅之位,在下已經辭去,愧不敢當。”
此人忽的點了點頭,嘖嘖稱讚道:
“恐怕也只有閣下此等人物,才能令橫行霸道的邪僧伏法。
不錯,在下正是彭天霸,既然有幸相識,王兄如不介意,可入洞內一敘。”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當大家都在追查彭天霸下落時,卻被自己湊巧碰到。
此人倒是爽快利落,王祈安正好想了解洪武堂事件的始末,於是舉步向他走去。
“嚓”的一聲,彭天霸亮起火摺子,提前轉身入洞。
王祈安見他整個後背,空門大露,若自己是敵人,此刻輕易就能取他性命。
王祈安忽的莞爾一笑,暗歎自己反而不如此人光明磊落。
彭天霸回頭,恰巧見到他的表情,疑惑問道:
“王兄為何發笑?”
王祈安也不瞞他,直言道:
“我在想,彭幫主剛與我見面,就對我毫不提防,難道真不怕在下是敵人派來的?”
彭天霸楞了一下,思索道:
“王兄此話令人警醒。
彭某人一直奉行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之準則,竊以為此乃優良的統帥之道。
現在仔細思量,發現其也有致命缺陷。”
王祈安笑道:
“看來彭幫主今夜是有感而發。
兵兇戰危,死生之地,存亡之道。
統帥之道即詭變之道,那有什麼一成不變的準則。”
彭天霸目露訝色,由衷欽佩道:
“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此言不假啊。
王兄寥寥數語,卻是振聾發聵,如醍醐灌頂。
彭某失敬了,我雖痴長你幾歲,見識卻遠遠不及!”
王祈安道:
“我只是隨口謅謅,彭幫主勿要抬舉小弟!”
倆人雖是初見,一番對答下來,卻如多年老友重逢,隔閡全無。
王祈安見此山洞開口雖小,卻外窄內寬,裡面甚是空曠,且毫無窒悶之感。
彭天霸輕車熟路,找到位置,點燃了插在洞壁的火棒,收起火摺子。
他走到靠內壁處,一塊長形如塌,平整光滑的大石旁。
臉現緬懷神色,手撫石沿,柔聲道:
“這塊巨石,是我將其刨平磨光的,曾經是我露宿山林時的小夥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