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我就推開了他,握緊扳手緊張的注視著他的小腿。而他卻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握住了鬆脫的繩子。
“這些觸手生物並不是沒有思維的低階生物。”
說話的同時開始重新幫好不安分的蟲體,繩子足夠長他整整繞了十幾圈將扭動的蟲體牢牢的和小腿固定在一起。雖然他現在言語和行為都與正常人無異,但我沒有放鬆警惕。
最後拉下褲管,沒有迴避我的目光說道:“我不會變成那些東西的養料。”他的眼神非常清澈堅定,看不到任何非人的情緒。沉悶持續了十幾秒,我選擇相信了他的話。
“你得給我個解釋。”我看了一眼他的左腿。
“在試探黑蟲感知範圍的時候我發現了一件有趣的事。”
說著他傳遞了一段影片給我。影片的前半段是他不斷試著靠近屍體,屍體上不時有黑線蟲伸出然後又縮回。在播放到一半的時候,突然其中一具屍體開始鼓脹起來,乾癟的面板重新飽滿起來,很快恢復了生前的樣子可是膨脹並沒有結束,最後屍體就像被過度充氣的氣球,脹起的面板開始變得透明,圓滾滾的屍體在空中飄蕩。猛的砰的一聲炸成了粉末,擴散開的粉末在無重力無風的環境下快速的四散在空間內,看不清其中的情況,這個情況只持續了幾秒,然後突然所有的屍霧迅速向中間移動,它們奇怪的脹動著飄進了粉末之中。
我聽到了影片里亞伯拉罕的急促的呼吸聲,粉塵中一個東西的影子漸漸的清晰起來,那是一團巨大不斷蠕動的腐肉一樣的東西。肉團上有著很多孔洞在不斷的開合著,不斷有像是幼蟲的蟲子扭動著從孔洞裡飛出,那些噁心的東西很快就散佈到整個空間之中,視線所及處全是在扭動的噁心蟲子,畫面突然一轉一條黑線蟲已經扎進了拍攝者的小腿,影片到這裡就結束了。
看來這就是他被黑蟲攻擊時的情況。看著他有些不自然的左腿問道:“為什麼你還活著?”
“這也是我一直搞不懂的事情,正常情況下我應該很快就成為這些蟲子的養料。當時我已經準備好隨時自殺,我用扳手拼命的砸它,在砸了不知道多少下以後終於將它砸斷了,它不停的流紫色的液體,我想把它拔出來,可是它的鋼爪抓住了我的腿骨,而且只要稍微用力就會痛的無法再用力,鋼爪可能已經插進了骨髓。”他的小腿上再次扭曲了一下,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他不斷翕動的嘴唇,臉上的肌肉不自然抖動,顯然是對那段回憶非常抗拒,“我準備結束自己,不過始終沒有勇氣,只能躲在角落裡對自己說‘只要蟲子不再動我就不會死。’”
擠出一個並不算笑容的微笑,“想象中的情況並沒有發生,過了很久我感到了飢餓,斷裂的蟲子已經很少流出紫色液體了,找了些食物和水,吃完後不久紫色的液體又開始流了出來。我開始分析到底是怎麼回事,反覆的觀看影片裡這些蟲子的細節,我有了一個推測。
說著他將兩張處理過的放大照片展示給我,“這些蟲子的兩端並不相同,我推測他們有著不同的功能。”
他指著口器比較大的一端說:“比較大的這端負責狩獵和營養的攝取。攻擊我們的也主要是這一端。”接著又指向比較小的口器,“蟲體另一端就是這種比較小的口器,從細節你能看出器官的作用完全不同。這一端通常都是屍體內部。”
結合他現在的情況,我有些明白他的意思了。“你的意思是說?”
“這端比較大的口器是負責狩獵和進食的,而這端小的口器是負責分裂與增殖的。這也是為什麼我能活下來的原因,負責繁殖的一端被我砸斷了,剩下一半蟲子只剩下了進食功能。”
聽著他的分析我也同意了他的說法,雖然只是一瞥,傷口的癒合程度還是很容易看出來的。
“你現在需要先去醫務室,我看看能不能把它取下來。”
他潮紅的臉上擠出了一絲難看的笑容說道:“沒用的,能想到的辦法我都試過了。”
“那麼我們先聯絡上星辰,他一定有辦法把這東西取出來。”亞伯拉罕呆呆的看著地面什麼也沒有說。他的個人終端這時又響了起來,他迅速的抬起手檢視起來,那應該是第三條通道開啟的警報聲,他的表情瞬時變得嚴肅起來,“警報響起多少時間了。”
我大概估算了一下道“大概有十分鐘吧。”
“快!關掉照明。”我想說就算是丹尼爾也沒什麼可怕的,不過看他謹慎的樣子,還是照著他的話做了。燈光關閉以後四周陷入了黑暗之中。
只聽他小聲的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