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玉佩,那個用上界隕鐵製成的護身法器,許山廣身上能摸出的法寶就這個了,他現在的褲襠空空甚至漏風。
“我不是什麼苦修士,只是個路人,被你們牽扯的路人。”許山廣不知道說什麼,他也沒什麼好說的,故而就這麼一句很隨便的回應。
‘全權’也背手站住,她微微揚起下巴,油光水滑的白銀面具重新遮住了她的容顏,她的表情,但,她的語氣卻變得不自然,很奇怪:“年紀輕輕,倒是境界挺高的,可惜了,你身上有我要的東西,這是命運的安排,不可置疑的聯絡,命運的共同。”
許山廣面無表情:“是那聖樹吧,那是什麼?我這一路都是被你們給帶著走的,死前可以做個明白鬼嗎?告知義務,你們邪教徒應該也有這種審判的教義?”
“邪教徒?真是汙衊,褻瀆的稱呼。”
‘全權’將頭仰得更高了,語氣卻沒有出奇的憤怒,反而帶著一股無法言喻的驕傲:“凡人就是如此愚昧無知,你明明掌握了真正的力量之道,卻因為鼠目寸光而拘泥於原地,你不曾見證平等的奇蹟,那股顛倒眾生的偉力,你無法理解,那等至高無上的存在,你無法想象,人間是如此空蕩,急切地需要我等行走去充實,去富足,去牧守黑暗的人心,防止人類的自我毀滅。”
人心?黑暗?
真是高大上!又是一位世界的衛道士,許山廣笑了笑,相比於那些用抽象的幽默來表達人類對這個世界噤如寒蟬的失望,這個用破壞的暴力來彰顯自己主張的,自誇精英的人類,比如這些水銀教徒,比如就在眼前的,這位自命不凡的,自詡實際神的‘全權’,那可真是面目可憎,令人作嘔。
他的姐姐,許敏賀,可就為那莫名其妙的儀式葬送了年輕的生命……什麼狗屁的意志,無非還是那套強者對弱者的壓迫和剝削,憑什麼你們能決定人的生死!
“嗯,所以呢?”許山廣冷笑著,他的手指微微晃動,就好像握著一把手槍。
‘全權’整理了下衣襟,搖了搖頭道:“你不該對我有敵意,無論如何,你的身上有我等祝福,有我等恩惠,你的敵人,並不該是我,而我,現在也不會再害你,不然的話,早在你閉目養神之際,你就已經死了。”
女人是如此地平靜,就好像在訴說一個明顯得,再正常不過的事實。
許山廣一下子握緊了雙拳,發狠著,他腦海裡思緒紛亂,閃過什麼《國學智慧大全》、《三十六計》、《中外智者故事》、《十萬個為什麼》、《腦筋急轉彎在》等諸如此類,雜七雜八的他所記得,看過的東西……他想尋找機會,先下手為強,然後逃出生天!
“我不能這麼死,我要活下去!”許山廣念此時,突然被‘全權’刺激的緊繃神經猛然放鬆,生死之間的大恐怖隨冷汗流走。
每個人,都會怕死。
許山廣覺此,他的心頓時如霽月一般澄淨,他想到了很多,他已有一絲明悟,卻是一言不發。
‘全權’沉默地盯著許山廣,想從他轉瞬即逝的那點表情看出些東西來,但她不知道許山廣有“兩世為人”的經歷,她只看到了老者一般的豁達,那是如此的泰然自若,配上一身布條般的爛衣服,反而更顯“雲捲雲舒”,“花開花落”下的不亂姿態。
他的心,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到這時,緊張的反而是‘全權’了,她緩緩地轉過頭去,好似因為感到尷尬而在刻意迴避著什麼,她那因白銀面具才變得幽邃的視線,直接跳出了懸浮石板,她看向了那碧落黃泉,幽光如水的震撼人心的天幕。
“……我們得合作,無論如何,如果你還想要好好的活著走出去的話,那麼,在這個崩壞的神土裡,我們只有互幫互助,才能離開這危險無比的上界,才能重返人間。”
不知過了多久,‘全權’回首,語氣溫婉,她抱著手臂,帶著一絲,女子骨子裡透出一般的弱勢,她失去了主動權,似乎不是什麼高高在上,也不再高不可攀,她那是俯首,和氣的姿態……許山廣早有預料,對此二話不說,無言地配合,就像個老頭子那樣,微微點了點頭,生怕骨頭斷掉。
這一幕,自然令‘全權’有所奇怪的觸動,但她的表情,如她內心,外人無從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