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非常古樸的土下座。隨後,女孩離開了巫女,她沒有回頭,雖停在了道場門口,但也只是駐足了一下下,便雙手握拳,決絕地消失在過道的拐角。
巫女無聲地收回目光,她再次躺下。就像仰望星空,她看著道場天花板上絢麗的浮世繪,不知道在想著啥,她的肌膚雪白如霜,如此安靜不動的她,就彷彿被雪掩埋了一般。
日影西沉,道場光影變換,最終昏暗的時候,一道男人的聲音,從漆黑的角落傳來,打破了這份異常的死寂。
“宇左美咲,她的哥哥死訊今早傳了回來,據說,獵殺薩繆爾行動中,她的兄長,慷慨赴死,在與北極龍族的戰鬥中,英勇犧牲。”
榻榻米上,巫女驟然有了些生氣,她像個大布娃娃,四肢大張,嬌笑起來:“原來如此,我說如此芬芳的身體,怎麼會有這麼奇怪的味道,失去家人,應該如失去重要之物一般,會苦惱,會哀傷,這對於人來說,是再正常不過了。”
“只是……對於我來說,我最珍視的,還是那最美麗,在這世界絕無僅有,僅此一個的,我自己啊!那就是我,我的,完美到虛幻的我。”
“可惜,可惜了,多好的女孩,她三圍我清楚的很,84,54,83,c,雖然臉蛋萬萬不能及我,可她獨立,善良,溫柔,難道就不能成為我未來的伴侶嗎?”
漆黑的角落裡,男人的聲音半天未響,直到道場的電氣自動系統開啟。明亮的燈火依次亮起,照亮他的藏身之處時,這位一身黑色勁衣,如忍者一般矮小的蒙面男人,終於抬頭,模糊地回應巫女道:“侍奉少主是我的職責,作為屬下,一切聽少主的吩咐。”
“只是……屬下得提醒少主,那份婚約,恐怕很難解除,違規,代價不小。”
對於蒙面男人的提醒,巫女撐起身體,看向他,不以為意道:“怎麼?那傢伙難不成還能活著出來?”
“少主,那位男人,畢竟是尊者的弟子,死亡對他來說,並不可怕。”
“呵呵,是啊,死亡,於他們而言,也是一種力量……他的背景很大,他的師父,是古老的尊貴者,在他們那裡,我被叫做‘蛇’,在我們這裡,就算被稱呼為神,統治一國,也依然抹不去久遠的傷痕,到底只是遭受過他們豢養,屠殺過的所謂獵物罷了。”
風華絕代的‘蛇’站了起來,驀然笑了起來,笑得是那麼豔麗,這讓蒙面男人趕緊半跪下來,他不敢抬頭目睹,亦是自慚形愧,只怕自己的眼睛,汙了他的少主的天生麗質,超凡脫俗。
“咯咯,算了算了,你沒有錯,站起來,挺直你的腰桿,你說得對,那群新來的傢伙,不過是利用賜福的精緻利己主義者,他們建立的東西多麼可笑,幼稚,他們本身,不會像以前保守的古代修道士,自己先沉迷,先信仰,成為那種狂熱的癮頭,然後再傳道講義,他們其實就是現代公司那般制度,斂財罷了,他們,根本不懂真相的價值,他們,又怎麼可能解決我的麻煩。”
‘蛇’重整巫女制服,紅裙如滿山楓葉,隨腰腿款擺,她在淺吟低唱:“只要至高之音仍在迴盪,只要我的沉默依舊持續,吾身為鐵,無眼也無眸,汝盔為石,無聲亦無息,劍心不成,純絕無孽。”
“來自櫻龍故鄉的許山廣,你應該不會喜歡一個異邦人的吧,就算我如此美麗,甚至誘惑眾生……畢竟,我清楚得很,你喜歡那堆爛肉,d……甚至EFG,咯咯。”
巫女掩嘴輕笑,自言自語,即便是隨意的說笑,蒙面男人仍然為此微微一顫,頭更低了,他汗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