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伊萬?諾維奇睜開雙眼時,他看到了宛若從神魔畫卷裡走出的梁侍然,他還看到了面罩女人浴血奮戰,揮舞著漆黑武士刀,但凌厲的斬擊就像是蝴蝶的薄翅,被梁侍然輕易捏碎,灑落下一陣炫目的光點。
保持著人形,但顯然不能簡單歸於人類範疇的梁侍然,她一手抱著似乎半身不遂的許山廣,一手利爪如長鞭一般,帶著激盪的雷光,紛揚地甩出,粉碎面罩女人的從各種角度施展的進攻。
面罩女人擁有驚人的技巧,高超的預判,她的閃躲騰挪,如同輕盈的蝴蝶。
“這個傻女人,以攻代守,就算有小老闆藥劑的幫助,就算有小老闆的賜福,也不可能消耗得過這堪比半神級的存在。”
伊萬?諾維奇活動著雙手,將許山廣的金屬長矛一個接一個拔出,他的動作不快也不慢,露出來的每個傷口,都在急速癒合,就像古印度的羅剎一般,似乎擁有不死之身。
按照常理,伊萬?諾維奇早該命絕,他沒有服用任何藥物,單純的貫穿傷所帶來的劇烈疼痛,就能引起其休克性死亡。
“真是個傻女人,我得去幫幫她,而且,我還得教訓教訓那個乳臭未乾的臭小子。”
伊萬?諾維奇拔完了金屬長矛,活動著筋骨,就像個沒事人一般,雖然身上留下了各種可怖的癒合傷疤,但顯然,他的生命力遠超常理,造血幹細胞彷彿能製造出一條河流。
“得趕快了,就算是去火中取栗。”他一邊觀察著梁侍然和麵罩女人的戰鬥,一邊繼續用“身密”溝通外界。
不同於梁侍然和許山廣這太虛修士那強壯自我的修行,這來自葉尼塞的伊萬?諾維奇,他似乎引來某種極為神秘的力量。
伊萬?諾維奇雙眼泛白,他感到如夢如幻,在那離奇的夢境裡,他變得極為渺小,時間幾乎凝滯,重重疊疊的巨大怪像充斥著視野,龐然攝人的氣息瀰漫五感,但最令人恐懼的卻是自己身體,那裡似乎成為了一個不斷擴大的缺口,一個可以溝通上界的不可測之地的深淵,在那時間和空間都極近遙遠,乃至如同深在另一個宇宙的地方,在那一片漆黑的空間裡,有一雙非人的眼眸驟然明亮,那視線宛若實質,幾乎可以跨越所有的暴脹區域,衝破任何桎梏,超越任何速度的概念,直接注視到了深處地下的自己,將自己完全由內而外的看透,乃至融化。
對死亡的恐懼是本能地深入骨髓,但伊萬?諾維奇這種奇異狀態並沒有持續,現實時間裡,幾乎維持了一秒就斷了,這次,並沒有許山廣手賤地阻止他。
伊萬?諾維奇眉頭深鎖,最後苦澀一笑,他彈了一下舌頭,發出了一個極為古怪的音節——“普”!
他的腦海裡,一個尖銳,斷斷續續卻能輕易理解的聲響產生,蒼老至極的語氣似乎能腐朽,刺痛面部神經:“桀桀桀,這樣不就好了,到底是誰玩不起了呢?小伊萬啊。”
“普,是你玩不起了吧,我已經無需再借住你的力量,如果不是賜福暫時衰敗了,你連在我耳邊低語的資格都沒有!”伊萬?諾維奇兇狠地回應腦海裡那一種有時猥瑣老頭,有時似清純少女的聲音。
“嚯嚯嚯,小伊萬,何必向那怯弱的白毛畜牲祈禱,你不應該忘記,你的先祖,是我保護的,那時候的他們被趕出了城堡,拉到高牆夾縫裡,瑟瑟發抖,工兵一邊批鬥著他們,一邊開槍,莫辛步槍的子彈貫穿了他們的胸膛,暴亂中槍斃他們是如此輕易,但好在有我,是我,讓你的先祖從屍體堆裡再次站起來的,不然,你怎麼能出生,長大,然後遇見了現有的一切呢?”這次,是少女銀鈴般的嬌笑迴盪在伊萬?諾維奇的腦子裡,充滿著驕傲的誇耀。
“閉嘴……你這個玩弄人類的惡魔!”伊萬?諾維奇先是一怔,然後憤怒地反擊,顯然,腦海裡不可深思的聲音戳到了他過往的痛點,那不堪回首的塵封歷史。
“小伊萬,你竟然相信那些東正教會的神職人員,他們有幹了什麼實事?而我,可是你一直在世的救命恩人啊。”
“閉嘴,你只是一個過客,我的身體,由我做主!”
“唉,小伊萬,你竟然已經變得如此無情了,如果我是惡魔,那你所愛的那個人,估計也是不遑多讓的魔鬼。”
伊萬?諾維奇幾乎咬牙切齒:“你怎敢將你自己與那位大人相比,你一個連真名都不記得了的卑劣者,怎敢抹黑,汙衊我的主上!”
“桀桀桀,小伊萬,我是殘缺,但你敬愛,充滿榮光的小老闆,還有迂腐的東正教會,以及以前的國王,那些爵士,乃至下到乞丐,在我看來,並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