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風聽了此話,忙起身出列,道:“幫主千萬不可受那些賊子影響。屬下已經查明,尤文碩等人都是江湖各派和朝廷打入我幫內部的探子,他們居心險惡,目的就是要擾亂我幫。屬下現已將他們關在總舵地牢,聽候幫主處置。”
錢海道:“原來如此。”頓了頓,又道:“蒼蠅不叮無縫的蛋,這也是我自身有錯,才給了他們可趁之機。”他忽然注意到堂下諸長老都站著,望向他的目光滿含不安,忙道:“大家都坐吧!”諸人聽了,卻沒一個就座的,依舊死死盯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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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海長嘆一聲,當先坐下,道:“既然諸位還願意相信我,我就厚著臉皮繼續當這個幫主。只希望諸位日後多多幫襯我,教導我,讓我別再出什麼紕漏,以免讓整個丐幫貽笑江湖。”
諸位長老聽了此言大喜,分兩列站在堂下中間地帶,向錢海深深一揖,朗聲道:“我等必將竭力輔佐幫主,將本幫發揚光大!”
魯澤生隨眾人下拜之際,偷偷瞥了一眼錢海,恰好見他嘴角露出一絲得意的微笑,雖然稍現即沒,卻又如何瞞得過他的雙眼?魯澤生不禁點點頭,又是輕嘆一聲。
自此之後,錢海將主要精力都放在處理幫務上。每當遇到自己把握不準的地方時,他就去找魯澤生、柳文策商量,這兩人當然不吝賜教,因此錢海的處事手腕日益圓通起來,而論及對人事與幫務的瞭解掌握,更是比往日不知進步了許多。
如此過了一月有餘。
這天錢海吃過午飯,在書房內處理了一些積壓的幫務,又翻閱了近期眾弟子收羅的內外情報,覺得有些乏了。他看天色還早,便信步出了房門,四處閒逛,不知不覺間,他離開總舵,順著大路進入岳陽城內。
岳陽城的大街之上行人不斷,做各種買賣的小販沿街吆喝,更襯出一片熱鬧景象。錢海在一家掛著“程氏布莊”招牌的店鋪前停下,直接走了進去。夥計趕緊過來招呼,問:“您老是買布匹,還是做衣服?”
錢海還未答話,櫃檯裡面一個身穿鵝黃衣衫的女子已是迎了出來,笑道:“這是哪股香風,把錢大幫主吹到我這裡啦?”這位女子巧笑嫣然,容貌秀美,正是梅馨。
錢海笑道:“哪還用風吹?我來看看老朋友不成麼!最近生意挺好吧?”
梅馨請錢海進入裡間屋,在椅上就座,自己則坐在另一張椅上,笑道:“託福託福,總還餓不死。”
錢海笑著點點頭。
兩個人沉默了一陣。正好夥計端上茶來,梅馨便端杯飲茶,卻不覺灑出了一些茶水,濺到她左手大指上的一枚鐵指環上。
梅馨忙掏出一方蔥綠色的繡帕,細細擦拭鐵指環。忽然間,她愣住了,而錢海也愣住了,兩人的視線都集中在那枚鐵指環上。
錢海暗想:“是了,梅姑娘曾找衡陽城分舵弟子求助,這枚指環就是她取信於人的信物。後來我都忘了此事,原來她一直留在身邊。”
梅馨暗暗著急:“怎地讓他發現了?!要是他要回去怎麼辦?”她既憂且羞,想要解釋,卻又無從解釋,臉上不禁飛起一道紅霞。
錢海忽道:“謝謝你啦。”
梅馨剛剛放下茶碗,手卻不禁一抖,笑問:“謝我什麼?”
錢海道:“之前你為我做的事,我都是知道的。若不是你……我……我怕是熬不過來。”
梅馨頓了頓,低聲道:“你不必如此,我……我能在此處開布莊,重新做人,才是多賴你的庇佑……”
錢海忽然伸手,一把抓住了梅馨的玉手,就那麼緊緊握著。
梅馨大驚,忙自掙脫開來,怒道:“你幹什麼?放尊重些!”一面說還一面環首四顧。
錢海臉紅耳赤,頭頸低垂,小聲道:“對……對不起。”
梅馨冷冷道:“你不必道歉,反正像我們這樣的女子,天生便是該遭人輕賤的。”
錢海訥訥地說不出話來,臉漲得通紅。
梅馨道:“錢幫主,我假扮成林姑娘,完全是為了你的病,讓你順心之下病能好得快些。這都是為了報答你的庇護之恩,此中絕不涉及半點私情,你千萬不要亂想!更不可因此小瞧了我!”她說到最後,口吻已是十分嚴峻。
錢海深深吸了口氣,道:“我知道了,請梅馨姑娘原諒我的莽浪舉動。”說罷起身要走。
梅馨忽道:“別走!”待錢海頓住腳步,詫然回顧,方道:“梅馨是我的藝名,我的真名叫做程知心,知己的知,心心相印的心,你一定要記住了!”
錢海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