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方才只是被蔡公子安排要協助你查案的,可並沒有接到要殺你的指令。方才你也看到了,因為被你連累的,那些人可是連我都要殺呢。”程瑤呵呵道。
“的確如此。有人希望我死,有人卻希望我活著。不知道你是想讓我死還是活著。”李洛的神情突然變得嚴肅起來,一本正經,彷彿話裡有話。
“我?我只是雙威鏢局一名小小的趟子手,哪兒有什麼想不想的,都是替別人當差辦事而已。”
“程姑娘的神通廣大,以你這樣的才智武功,恐怕在鏢局內的地位不一般吧。”
“哪有哪有,也就是和小姐關係近些,得了些便宜。像我這樣,鏢都沒走過,自然連個鏢師都算不得。”
程瑤本該是要極力否定的,但這突如其來的吹贊與恭維的言辭,卻使她內心卻歡喜萬千難以平靜,有些不好意思了。
“所以如果哪天,你再被人刺殺,我可不會管你,只會躲的遠遠地,免得血賤我一身。”程瑤得意滿滿,藉著口舌之快,找補回了剛才被譏笑而吃的虧。
“鏢者,拿人錢財,與人消災。拿了別人的銀子就要替別人做事。雙威鏢局雖不是什麼名門大派,但名聲也算是響噹噹的,本應該光明磊落,不成想也能做出此齷齪的行徑,和殺手組織有什麼分別。”李洛憤恨不平道。
“雙威鏢局裡面的利益關係複雜著呢,和各大門派都有千絲萬縷的利益聯絡,很多鏢師也都是各大門派投奔而來的師兄弟。”程瑤淡淡道。
這時候,樓上想起了悅耳的琴聲。想必是晚姑娘所奏,婉轉動聽,餘音繞樑,醉如天籟。
李洛飲了一口茶水,雙目微閉,靜靜欣賞這令人心神舒緩的韻律。
自古高山流水,知音難覓,陽春白雪,曲高和寡,這樣優美的琴聲或許缺少一個有心之人來合奏。
程瑤站起身來,去對面的架子上拿起了一支玉簫,看這架勢要與之合奏。
李洛本想站起身來勸阻,因為他此時只想安安靜靜的欣賞完晚兒姑娘的獨自彈奏的曲子,並不想受什麼干擾。
但卻也沒有什麼好的理由來打斷,畢竟人家兩姐妹是朋友,自己只是個初來乍到的局外之人。看來萬事不能遂人心願,陽春白雪不常在,下里巴人多作怪。
悠揚的蕭聲附和著琴絃的波動緩緩而起,程瑤目不轉睛地望著晚姑娘遊移的手指。
看得出來,程瑤雖然是初學音律的,音階也難免有生澀不準之處。但也算是天賦甚佳,每一處音符旋律都扣的嚴絲合縫,毫無違和之感。
雖然晚姑娘這樣的才女彈起琴來,自然是優雅從容,落落大方,令人陶醉。但程瑤吹簫時神態,悵然若失,楚楚動人,好像在述說一個悲涼悽酸的故事,從蕭聲之中,聽得出她也算是一個性情中人。
一曲揍罷,李洛不禁起身鼓掌。
晚姑娘也俯下身子還禮。
程瑤只還了一個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