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張閒略微遲疑了一下,本心不願沾惹因果,不過轉念一想,既來之,則安之,既然重臨人間,便順其自然。
“多謝道友,我正是去白芷城。”
張閒行禮道謝,童子引路,掀起牛車的錦簾,張閒上了牛車裡,童子吹著玉笛,牛兒低鳴一聲,繼續前行。
車裡,內有乾坤,空間豁然寬敞,乃是一間大殿,古木玉雕,焚香煮茶。
殿上席坐一位仙人,身穿道袍天衣,頭戴玉冠,劍眉入鬢,手持拂塵,氣宇平和,頭髮已經銀白,顯然一位年齡極高的老仙人,但面容還是中年模樣,如有道書描述的童顏鶴髮。
仙人的年齡高了,也會白髮,但氣血凝聚不散,面板潤澤,面容不老。
旁邊還坐著一位仙女,約莫十六七歲的少女模樣,身著一襲錦繡霓裳,腰佩琉璃美玉,肌膚白皙玉潔,容顏清麗,嘴角泛著一抹微笑,溫婉甜美。
見張閒走進來,正座上的仙人拱手一禮,說道:“道友請坐,佩兒,給這位道友倒杯茶。”
“是。”
少女略微起身,端起火爐上正燒著的茶水,倒了一杯,輕輕一抬手,茶杯飛落在對面的桌案上,示意請入坐。
“多謝了。”
張閒行禮拜謝,來到桌案前,席地入坐,目光順勢掠過,打量一眼這兩人,看了個七七八八。
正座上的仙人,乃是一位天神境,天人四重的存在,壽元已高越十甲子左右。
對面坐的仙女,道行已達天人三重境,看似青春少女,真實壽元已有一甲子半,不過在仙族之中,確實還是年輕人。
仙人與仙女的面相,有親緣血脈相連,乃是爺孫關係。
張閒喝了一口茶水,並未多言,眼觀鼻,鼻觀心,非禮勿視,端坐不動,一派正宗修士的模樣。
仙人和仙女卻是好奇的打量著張閒,心裡暗道這年輕人不簡單,修為內斂,道行渾然,氣息至虛至無,靜若古井無波,猶如一顆古木,靜立不動,卻內藏玄妙,蘊含了亙古延綿的生機,也看不出具體的境界深淺,給人一種玄妙莫測之感。
“道友,敢問如何稱呼,不知是哪方人士?”仙人詢問搭話。
張閒心思一動,就給自己杜撰一個太清派的身份,說道:“貧道道號逍遙子,一介散修,遊雲四方,隨心修行。”
果然,聽聞這話,仙人和仙子略微皺眉,第一印象就是太清派,出來雲遊修行的仙族子弟有不少,但云遊散修的,只有太清派。
太清派的名聲,其實不怎麼討喜。
三清門下,玉清派主修雷法,執掌天規,上清派主修五行,執掌天地執行,一般這兩派出師後,都會某個職位,弟子門人也最多。
只有太清一脈,主修陰陽大道,講究太上忘情,一切隨心,四處雲遊,弟子門人很少,都是些散修,連正經的仙門也沒幾個。
說得好聽點,太清派是閒雲野鶴,逍遙世外,但說得難聽點,就是一群無業遊民,逍遙法外,不務正業,遊手好閒。
正所謂俠以武犯禁,在天庭的統治下,各項天規井然有序,大家都安居樂業,太清派的性情鬆散,不喜歡受約束,自然就有幾分叛逆,經常觸犯各種天規。
不得不說,大道陰陽,物極必反,太上逍遙最接近大道,卻不受仙族的待見。
“道友的修為不俗,何不某個天職,這樣四處雲遊,居無定所,沒有天職俸祿,何來衣服飲食,又如何能安心修行。”
仙女忍不住說話了,在她看來,這年輕人的修為頗高,又是年紀輕輕的,這樣雲遊散修,衣服飲食都沒著落,必然荒廢了自己。
要知道整個三清界,除了一些妖修、蠻族、異族的地界,其餘都是統歸於天,全是有主之物。
至於那些妖邪、蠻族、異族的地界,那可是很嚇人的地方,聽說那些妖蠻異族都要吃人,還專門吃仙人,想想就覺得害怕。
張閒聞言,心裡不由得苦笑,這仙女的語氣,一聽就知道是入世未深,沒有天職俸祿就沒有衣服飲食麼?
張閒明白,天庭的統治太穩固,長期的太平安定,以至於很多仙族子弟都成了乖寶寶,不知仙道的險惡,甚至很多仙族,修為達至天神境,連雞都沒殺過,更別提是殺人越貨什麼的。
“我雲遊習慣了,受不了天職的約束,化緣修行,遊歷四方,看看三清界的地大物博,這也是一種樂趣。”
張閒只得這樣說著,仙女卻是不依不饒,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