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螢是被手機鈴聲吵醒的。
她閉著眼睛爬起來,摸索到個方塊,摁一下放在耳邊,“歪?”
手機鈴聲又開始響了。
她抬抬眼皮,發現自己人在床上,周圍全是深灰色獺兔長絨。
手裡的方塊是空調遙控器,怪不得感覺手機瘦了。
手機在客廳茶几上不遺餘力的響著。
她揉揉頭髮下地,走去客廳接通手機,就地蜷縮在沙發裡,“歪?”
是系裡音樂劇劇社副社長,也就是可星,“小糰子,這次校慶音樂劇給你安排鋼琴師怎麼樣?”
可星是負責安排角色的。
“no。”朱螢雖然鋼琴考了九級,可她仍然覺得自己是個草包。
進音樂劇劇社,也完全是被動被可星拉進去的。
她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寫了個名字,就成了社員了。
可星的原話是:“哪怕來演棵樹呢?只要別整天悶在宿舍埋頭苦吃。”
她想拉她克服社恐。
然而,效用不大。
前年演石頭,去年演樹,其餘她全拒絕。
“女廚師?”
“不要。”
“女護士呢?”
“演不了。”
“演小女孩?特別簡單,被媽媽拉著走來走去就行。”
“不行,我21了拜託,讓我演小女孩?還是借個老師孩子演吧。”
“你21在你家斯教授那裡不還是個寶寶嗎?再說,你那娃娃臉,很適合。”
“今年不演行不行?丟了兩年人了。”
“不行,越怕丟人越社恐。”
“我好睏。”朱螢又抱著抱枕歪倒下去,閉上眼睛。
“石頭和樹你選一個。”
“哪個缺人去哪個,支援你工作好吧。”
“缺棵桃樹。”
“嗯。”
“今年演桃樹可別再睡著了。”
“放心。”
放心才怪。
可星又交代了她排練時間,才結束通話電話。
朱螢放下手機,抖開毛毯,又把自己蒙了進去。
剛調整好睡姿,溫柔的敲門聲又響起了。
她本來想不出聲,裝死,然後繼續睡。
這是她暑假在家的慣用招數。
那些物業送調查表的、查天然氣的、送錯快遞的…在門口敲得特別大聲。
還大喊大叫,像要搶劫。
她就蒙起被子不出聲,直到他們自行離去。
“螢螢在嗎?”
門外響起劉雯教授的聲音。
聲音聽起來很急切。
朱螢一下子就清醒了,這是她的頂頭教授。
“噯!劉教授,我在的!”
她一邊用鯊魚夾夾頭髮,一邊趿拉拖鞋去開門。
劉雯教授滿頭大汗的,露出難堪的神色。
“螢螢,你忙嗎?”劉教授客氣的問。
朱螢搖搖頭,“我沒事,您有事嗎?”
“那個,那可以麻煩你幫我看五分鐘孩子嗎?孩子在嬰兒車裡玩,你看著他就行。”
“沒問題的,交給我,您快去吧。”
她也不知道劉教授有什麼急事,她也沒好意思問。
她回去拿了斯教授宿舍鑰匙,推開對面虛掩的門走進去。
小寶寶看到她也不認生,在嬰兒車裡咿咿呀呀的。
後面牆上貼著很多孩子的照片。
從卵泡到b超影像,到每個月肚子的變化,從出生到九個月的小碎片。
另一面牆上貼著中國地圖。
用輻射照片的方式,記錄了小夫妻從學生時代到今天,相戀時去過的所有城市。
屋子裡滿滿都是幸福的痕跡。
:()斯教授和小他二十歲的甜心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