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志遠今日心情極好,捋了捋鬍鬚,“鳶兒啊,快起來,快起來!到太子府這段時間,越發懂事了。”
沈時鳶站起身,唇角勾起一抹恰到好處的微笑,“父親謬讚了,女兒在太子府,行事總要謹慎些,不敢失了禮數,讓人看了笑話去。不然,別人傳出去,還以為是沈府沒有教養好女兒呢。”
沈時鳶不動聲色地將“沈府教養”四個字咬得極重,目光不著痕跡地掃過王氏。
王氏臉上的笑容僵了僵。
沈志遠倒是沒聽出什麼異樣,只當沈時鳶是在太子府受了拘束,便安慰道:“嗯,你說得不錯,謹慎些總是好的。在太子府過得如何啊?”
“太子殿下待女兒極好。”沈時鳶眉眼低垂,“而且,殿下的腿疾也有所好轉。”
聞言,王氏心裡酸溜溜的,像打翻了醋罈子。
當初沈時鳶執意不肯嫁給太子,如今卻享盡榮華富貴,而她一心想讓沈纖月飛上枝頭變鳳凰,結果卻竹籃打水一場空。
雖說應雲驍如今得了皇上賞識也還算不錯,可哪裡比得上太子?
“太子妃娘娘真是好福氣,當初我讓月兒嫁給太子,她卻死活不聽。”
王氏語氣裡的尖酸刻薄,在場賓客都聽得出來。
眾人竊竊私語,視線在沈時鳶和王氏之間來回打轉,像是在看一出好戲。
沈時鳶神色不變,輕輕撥弄了一下垂在耳邊的步搖,語氣輕柔卻暗藏鋒芒,“太子殿下腿疾能有所好轉,全賴我日日夜夜為他調理、針灸、用藥,殫精竭慮。若是換了旁人,怕是隻有眼睜睜看著殿下日漸衰弱的份兒。”
她這番話,看似是在誇耀自己,實則是在暗諷沈纖月沒有這個本事。
王氏何嘗聽不出她話裡的諷刺之意?
一股怒火直衝腦門,臉色漲得通紅,尖聲質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