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冥軒薄唇輕啟,“放不放在心上,也改變不了什麼。”
沈時鳶垂下眼簾。
此言不錯,皇上是鐵了心要廢了燕冥軒,只不過差個由頭,而燕冥軒的腿疾,就是最好的藉口。
馬車內一時陷入沉默。
燕冥軒看著沈時鳶平靜的側臉,心有疑慮,“太子妃可是怕了?”
沈時鳶淡笑道:“上次殿下已說過有應對之策,妾身又有何懼?”
況且,燕冥軒的腿疾已經幾乎痊癒,今晚再施一次針,便可確保萬無一失。
如此一來,腿疾已經成為不了可以廢黜他的理由。
“太子妃倒是沉得住氣。”
“殿下才是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臣妾不過是學著殿下遇事不亂,方能以靜制動。”燕冥軒深邃的眸中閃過難得的讚賞。
這抹讚賞來得快去得也快,幾乎是在下一瞬便被他掩藏了下去。
很快,馬車便停在了太子府門前。
二人一前一後走進太子府,在岔路口分開。
回到青雲苑,沈時鳶立刻吩咐包包,“去,將今日沈纖月在藥鋪鬧出的那場烏龍,好好宣揚出去,務必讓城中所有人都知道此事。”
包包眼睛一亮,高興地點頭應下。
“小姐放心,奴婢保證完成任務!”
沈時鳶看著包包離去的背影,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
沈纖月,你既然想玩,那我便奉陪到底!
她轉身回到內室,走到妝臺前,開啟一個精緻的木盒。
盒子裡擺放著一些銀針和藥瓶,都是她為燕冥軒施針準備的工具。
她仔細檢查了一遍,確認無誤後,將木盒合上。
靜心苑內。
燕冥軒穿著寬鬆的墨色寢衣,正坐在窗前的軟榻上,拿著一卷書看得入神。
房門被輕輕推開,沈時鳶提著木盒走了進來。
燕冥軒聞聲抬頭,隨即合上手中的書卷。
“殿下。”沈時鳶輕聲喚道,走到他身旁的矮几上放下木盒,而後便要伸手去掀他的衣袍。
燕冥軒下意識地攔住她的手。
沈時鳶的手停在半空,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後解釋道:“殿下,臣妾是來為殿下施針的。”
聽到這話,燕冥軒的神色稍緩,卻仍帶著幾分不自然。
沈時鳶不再多言,手法嫻熟地為燕冥軒褪去衣袍一角,露出他線條流暢的小腿。
從木盒中取出銀針,藉著燭光,仔細辨認著他腿上的穴位,手指在肌膚上輕輕遊走,尋找著最佳的施針位置。
找到穴位後,沈時鳶拿起一根銀針,精準地刺入燕冥軒的腿部。
燕冥軒只覺腿部傳來輕微的刺痛,但很快便被一股溫熱感所取代。
望著沈時鳶專注的臉龐,他竟有片刻的恍惚。
燭火搖曳,映照出兩人沉默的身影。
不知過了多久,沈時鳶終於收起銀針,輕聲道:“好了。”
她重新為燕冥軒蓋好衣袍,整理好衣角。
做完這一切,沈時鳶才抬眸,不經意間撞上燕冥軒正凝視著她的目光。
燕冥軒連忙移開,輕咳一聲掩飾尷尬。
沈時鳶問,“殿下感覺可好些,有不適之處嗎?”
燕冥軒下意識地動了動腿,“有太子妃施針,定無事。”
說出這話,燕冥軒才意識到自己何時這般信任她了。
曾經,他對她只有猜忌和懷疑,如今,竟能如此自然地將自己的身體交付於她。
沈時鳶神色如常地收拾著銀針,叮囑道:“這幾日還需注意休息,切勿操勞。”
燕冥軒點頭應下,在她欲轉身離去,又忽然開口。
聲音極小“今日有勞太子妃。”
沈時鳶沒聽清,疑惑地轉過身,“殿下,剛才是有何吩咐?”
燕冥軒抿了抿唇,提高了些音量,重複道:“今日多謝太子妃。”
沈時鳶這才聽清,微微福身。
“殿下客氣了,妾身應該的。”
說罷,轉身離開靜心苑。
燕冥軒望著沈時鳶離去的背影,一股莫名的煩躁湧上心頭。
他究竟在期待什麼?
沈時鳶一路回到青雲苑,只覺身心俱疲,簡單洗漱了一番便上床歇息。
次日清晨,城內關於沈纖月將女子錯認成男子,企圖構陷太子妃的流言,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