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依太子妃之見,皇后最終會選中哪家小姐?”
沈時鳶輕輕搖頭,“妾身愚鈍,此事難以揣測。”
燕冥軒看著她波瀾不驚的眉眼,緩緩踱步到窗邊,目光落在窗外盛開的牡丹上,語氣聽不出喜怒:“今日父皇召見本宮,提及三皇弟的婚事,言語之間,頗有幾分對本宮不滿之意。”
他頓了頓,“這個太子之位,恐怕,父皇已經起了旁的心思。”
若他失了太子之位,日後處境艱難,甚至可能性命不保,他想知道,這個女人會作何反應。
沈時鳶面不改色,“即便皇上起了旁的心思,妾身也依舊站在殿下這邊。”
燕冥軒眸光微閃,定定地看了她許久,緩緩開口,“若真到了那一日,你恐會被本宮連累。”
沈時鳶直視著燕冥軒的眼睛,“妾身既已選擇站在殿下這邊,便已做好了所有的準備。況且,殿下也不會輕易放棄太子之位。”
燕冥軒心中微動,沉默良久後襬了擺手,“退下吧。”
沈時鳶斂衽行禮,轉身離開。
包包見沈時鳶出來,連忙迎了上去,關切地問道:“小姐殿下都跟您說了些什麼?”
沈時鳶輕輕搖頭,並未多言,徑直回了青雲苑。
一連幾日後,沈時鳶再次準備出診。
包包手腳麻利地將藥箱收拾妥當,跟在她身後一同上了馬車,朝著城外寺廟的方向駛去。
不多時,馬車便停在了寺廟門前。
沈時鳶掀開車簾,輕盈地跳下馬車,包包緊隨其後,將藥箱穩穩地抱在懷裡。
寺廟的香火一如既往的旺盛。
住持早已等候多時,見沈時苑到來,雙手合十行了一禮,“阿彌陀佛,太子妃娘娘,廂房已經備好,老衲這就安排小沙彌帶您過去。”
沈時鳶微微頷首,跟著小沙彌穿過曲折的迴廊,來到了上次看診的廂房。
廂房內,已經聚集了不少等候看診的百姓。
沈時鳶在桌案後坐下,開始為百姓們看診。
才看了幾個病人,門外忽然傳來一陣騷動。
沈時鳶抬眸,眼神示意包包前去檢視。
包包領命而去,不多時便折返回來,湊到沈時鳶耳邊低語道:“小姐,門外來了一位婦人和一位公子。”
她頓了頓,又補充道:“女婢瞧著,那位公子,像是上次賞花宴上的趙公子。”
沈時鳶並未表現出太多的驚訝,手上動作未停,繼續為眼前的病人診治。
小和尚引著趙靈溪和凌夫人來到廂房門口。
見廂房內人頭攢動,顯然前面還有不少等待問診的百姓,趙靈溪眉頭微蹙。
母親這幾日身子越發不適,本想來寺廟求個平安符,順道找個大夫瞧瞧,卻不想竟要排這麼久的隊。
她心中擔憂,剛要上前與那大夫說說情,先為母親診治,卻被母親拉住衣袖。
“溪兒,莫要失禮。”凌夫人柔聲勸道,“既來之則安之,咱們安心排隊便是。”
趙靈溪無奈,只得攙扶著母親,默默地站在隊伍末尾等待。
隊伍一點點縮短,終於,輪到她們了。
趙靈溪連忙扶著凌夫人上前,“大夫,有勞您了。”
然而,當她看清大夫的真容時,頓時一愣。
竟是沈時鳶!
趙靈溪驚訝地睜大了眼睛,隨即展顏一笑,“真是巧,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你。”
沈時鳶淺笑著點了點頭,示意趙靈溪先讓凌夫人坐下。
凌夫人也想不到,女兒與這位大夫竟是相識的,好奇道:“溪兒,你與這位醫者是如何相識的?”
趙靈溪扶著母親坐下,柔聲說道:“娘,等回去之後,我再細細與您說。”
凌夫人見女兒如此說,便也不再追問。
沈時鳶的目光落在凌夫人身上,關切地問道:“夫人哪裡不適?”
趙靈溪搶先開口,“這幾日母親身子有些不爽利,想著來寺裡祈福,誰知到了寺裡,母親身子突然不適起來,這才急忙尋大夫。”
沈時鳶聽完,纖細的手指搭上凌夫人的腕脈。
片刻後,她收回手,緩緩道:“夫人是憂心鬱結所致,長期以往,恐對身體極為不利。”
凌夫人長嘆一聲,神色間似有難言之隱。
趙靈溪皺褶眉頭,追問道:“母親,可是府裡那些上不得檯面的小妾又給您添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