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著一個月已經失去了潛入浮圖閣的沈霆訊息,南門先生傳信請素雪定要保全他的性命,相助一同尋查他下落。
就算萬一葬身在了浮圖閣,也應當有個屍首才對。
素雪接到書信後猶疑再三。
如果要尋沈霆的訊息恐怕是要葉暖去,可是素雪不願意讓葉暖去涉險。
可如果沈霆出事她又不讓葉暖去救的話,那將來葉暖一定會難受,甚至會怨她。
素雪思量著,心裡不知該如何是好。
這個時候元澂已經從宮中出來回了御史臺,張徇回了王府便先去了慕容妘跟前稟告。
慕容妘問:“今日陛下何故宣召世子?”
張徇道:“回王妃的話,今日宣召了世子與承平郡王,命世子與郡王寫了一篇策論。”
關於陛下是任何人都無法揣度的,怎麼突然傳召了他們,居然是要他們寫策論呢?
慕容妘又問:“何題?”
張徇道:“世子說,考題為制夷。”
這陛下是何意呢?慕容妘不解。
擺了擺命張徇退下回安泰園去,素雪這會應該也等著問張徇話。
慕容妘細想,這陛下一向對孫子輩們並無對誰表現出喜愛或是關注,難道此番張家之事驚動了陛下?
這讓慕容妘擔心的很,元澂出手幫元泌在御史臺壓下張家彈劾,這個舉動在陛下眼裡是猜忌元澂多事,還是覺得他懂事呢?
這策論又用制夷一題,又是何意?
看來要等元瑨回來,問一問他了。
作為兒子他總能揣度一些陛下的心思。
張徇從正房回了安泰園,到粹寧堂向素雪說了今日的策論之事。
向素雪也稟明之後,張徇便去忙園中的事。
素雪讓葉暖寫出‘制夷’兩字,細細琢磨這兩字。
“制夷,若是素雪你會怎麼寫這篇策論?”葉暖問。
素雪微笑,看著她問:“暖兒,何為武?”
葉暖道:“我記得你說過的,止戈為武。”
素雪道:“我朝乃天朝上國自當是寸土不讓,守境安民也是我們作為子民應盡之責。制夷的目的,若不是為了讓我們百姓過的更好,便沒有意義。”
家國大事葉暖不懂,只是有時候回想在雪海關的戰場上,其實無論是我們的將士還是鳧耆計程車兵其實都是人,都是兩國的平民百姓而已。
葉暖不懂戰爭的理由,只是知道一件事,能守國土一寸就是能多保護素雪一寸。
“之前你讓我讀過‘興,百姓苦,亡,百姓苦’。”葉暖道:“上位者如張家之輩,都視萬民如螻蟻,興亡都不會顧及百姓。而百姓,日夜奔波為了生計便已經是竭盡全力,如何又顧得上社稷的興亡?”
素雪牽著葉暖的手,兩人挨著坐在軟墊上:“社稷二字,其中‘社’指土神,‘稷’為穀神。故而社稷二字,指的是土地與五穀,這是百姓的基石,亦是一國的基石。”
葉暖思索著:“那土地五穀,便是萬民眾生呀。”
素雪道:“故而一國之正道便是萬民眾生之道,唯有萬民眾生能安穩,這社稷才能安穩。”
葉暖道:“可眾生自己活著就忙不過來了。”
“對,的確如此,若憑一己之力活著已經是艱難,何談乾坤。”素雪道:“於我而言,暖兒你便是我的眾生。”
葉暖道:“那素雪便是我的土神和穀神。”
兩人相視一笑。
說一千道一萬,素雪與葉暖不過是這世間的兩個女子罷了,能做到的有限。人不過都是活一世,她想為了她們兩個人搏一搏,保護著她,想擁有能期待的未來。
素雪思量著終究還是把沈霆的事情講給葉暖:“南門先生派去浮圖閣的沈霆,如今音信全無,恐要你去救他,最壞的結果也要找到他的屍首。”
這事一聽葉暖便立即答應:“自然的,我去救他。”
素雪心裡擔憂:“浮圖閣太過危險,你得小心謹慎。”
葉暖點頭:“放心。”
怎麼可能放系呢,素雪撫過她的鬢邊碎髮,滿眼都是疼惜:“無論你是不是練到宗師境,你都只是我暖兒而已。”
葉暖自通道:“浮圖閣而已,算什麼。”
素雪道:“一定要謹慎。”
救人要緊,所以葉暖今晚就去,素雪讓她不用跟凌鶴交代,也不用讓亦楊告知世子。這件事情她來跟世子說,葉暖要偷偷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