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秋小心翼翼的給松虞全身的傷口抹上金瘡藥,又包紮好,全程不肯讓松曦動手。
包紮完畢再給她換上乾淨的衣物,擦乾頭髮,知秋看著松虞光潔的面容,忍不住感嘆:“王妃,這世上除了雙生子之外,奴婢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相像的兩個人呢!”
松曦心說她們可不就是雙生子麼,面上卻不顯,只是道:“我也驚訝呢,這世上居然還有跟我長得幾乎一樣的人在。”
靈藥雖有奇效,但也要松虞好好休息才能養傷,松曦想將她安排在自己屋子右側的房間裡,可這回知秋卻怎麼也不肯了。
“我的好王妃,這哪怕是嫡嫡親的妹妹也沒有同住一個院子的道理,再說萬一王爺回來碰上了怎麼辦。奴婢將她安置在隔壁的紫雲亭,保管讓她舒舒服服地住下。您還懷著身孕,就不要操心太多了。”
松曦想想也有道理,凌王與她同住一處,留松虞住在隔壁確實難免尷尬,還是先把她安置在紫雲亭休養,撥幾個侍女好生照顧。
大不了她白日裡多去走動走動便是。
於是她親自撥了幾個平日裡在跟前伺候的侍女,敲打一番讓她們盡心盡力服侍松虞後,親自扶著她往紫雲亭走。
松虞不能思考,但行走什麼的都已經恢復了正常,她認不出松曦,但能感知到她的善意,乖乖地牽著松曦的手,聽話得像個提線娃娃,讓她往哪走就往哪走。
等到了屋子裡,松曦又操心起大小事情。
怕被子不夠軟妹妹睡不好,怕玉枕太硬硌著頭,怕侍女睡在隔壁聽不見屋裡的動靜,怕紫雲亭沒有小廚房,妹妹餓了來不及吃上熱乎飯。
操心的事太多,差點把知秋說急眼了:“王妃您儘管放心吧,她們一定會把這位虞娘子當成您的親妹妹一般對待的。但凡她們敢懈怠半點,我定叫她們吃不了兜著走。”
直到松虞安穩睡下了,松曦這才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臨走前不忘反覆強調出了什麼事定要立刻來她院子裡尋她。
有王妃這一番叮囑,侍女們自然不敢懈怠,還去喊廚房燉上了補品,等松虞醒了隨時能吃。
只是松虞還是沒能吃上那盅補品,她這一覺睡了很久,足足睡了三天有餘。
誰家好人一睡睡三天的,這一覺睡得太久,把幾個侍女嚇得不輕,跑去松曦那裡彙報了好幾次。
松曦也來看過幾次,深知妹妹只是在修復神識,便將侍女們都安撫了一番,讓她們在松虞睡覺時不要打擾,隨她去就是了。
只是每日房間裡的新鮮茶水和糕點水果從沒斷過,只要她醒來便隨時能吃。
期間凌王也曾回過王府,聽說府上來了位與夫人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的妻妹,倒是有幾分好奇。
只是松虞一直沒有起身,錯過了見到這位姐夫的機會,等她醒來的時候,凌王早就已經因公務離京辦事去了。
松虞的思緒彷彿在深海里浸了一整個世紀,然後再慢慢地,一點一點地在窒息感幾乎將她完全吞沒的時候終於上浮到了海面。
她猛地睜開眼睛,大口呼吸,彷彿有人遏住了她的喉嚨一般掙扎抽搐。
“沒事了,沒事了……”一個溫暖的身體將她緊緊摟在懷裡,軟聲寬慰,一點一點撫平了她心中的不安。
松曦身上的味道與松虞有些相似,但不一樣。
或許是王府裡盥洗完衣物會加些什麼薰香,松曦身上的香氣仿若雨過天晴後的青青草地上開滿的鮮花,沁人心脾的同時還起到了凝神靜氣的作用。
松虞逐漸在她懷裡安靜下來,思緒漸漸清明。
半晌,她抬起手來揉了揉眼睛,仔細端詳起了摟住她的女人的五官,聲音沙啞地遲疑道:“你是……松曦?”
“放肆,竟敢直呼王妃閨名!”知秋氣急,這不知道哪來的鄉野丫頭,沒規沒矩的。
“知秋,退下。”松曦的聲音裡罕見地露出了厲色。
知秋愣了愣,垂下眉眼,躬身告退。
屋內的人都被清退,松曦撫著松虞的臉頰:“我發現你的時候,你滿身傷口,神識受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竟把你傷成這副模樣?”
松虞茫然,腦海裡突然清晰地閃過那黑衣人說的話來——
“去往松曦神魂俱碎的時間節點,不惜一切代價將她的另一半神格帶回。否則,所有人都得死在這裡。”
神魂俱碎?松虞瞳孔驟縮。
可現在,松曦卻又好好地坐在自己面前。
所以,她是靠著燭龍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