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山儼嗤笑:“倒是救了那人一條狗命。”
“我不會讓他活太久的。”松虞眉眼陰鬱,“如果我沒猜錯,為了佔據這個莊園,這裡面的人,都被他倆殺了。”
“我們撿到黑鷹隊成員的時候,那附近的花海都消失了,裡面藏著許多白骨。”
聽到自己小隊被點名,蒼嶺站出來說明情況:“我們在確定好英招沉睡之地後,本已經準備離開,可剛飛到有訊號的地方發出訊息後,就發覺莊園裡有異動,於是我們折返了。
只是沒想到,剛剛在莊園裡降落,便突然被瘋狂生長的鮮花纏繞住,吸走了力量,再後來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們便不知道了。”
“是那半妖做的。”松虞三言兩語便分析出了事情的經過,“英招本就有守衛和管理花藝的園丁之能,她沉睡期間會不自覺地將領地範圍內的一切保護起來,這倆人便利用她的能力阻斷訊號,藏匿屍骨。
而當那人發現你們在調查英招的蹤跡之時,便利用英招出世時的異動吸引你們過來。本來分娩期的英招力量就不受控制,你們踏入了她的地盤,便會一瞬間被吸走力量。”
小天狗軟軟地補充:“要不是困獸陣將她壓制住了,你們妖的身體素質又比普通人類好上千百倍,這會兒估計已經跟那堆白骨混在一起了。”
蒼嶺一時竟說不出話來,是他過於大意了。
“當我們趕到的時候,英招已經被徹底壓制住了,僅剩的力氣全用在了分娩上,所以那片花海一片平靜沒有任何異動,直到英招去世,才跟著一起消散。”松虞摸了摸懷中依舊酣睡的小英招,又看向了還趴在地上呼吸微弱的男人,“我倒是不知道,除妖一族邵家,竟還能出像你這種的敗類。”
“邵家,那不是昨天……”昨天同樣在場的鷹回忍不住插嘴。
“這困獸陣上的經文符篆,跟昨天那用來封印小朱厭的符紙上書的大同小異,一脈相傳。不同族的除妖師使用的術法全然不同也不相互流通,在我印象裡掌握這種術法的,只有邵家。”
“事關除妖人,這件事還需跟苓局商議。”蒼嶺提醒道。
“這種事我自然知道。”松虞揪著男人的衣服將人整個提起,丟到鷹回身上,自己則一隻手抱小英招,另一隻手扶起了英招的屍身,“我們先回局裡找一趟苓局,跟人族交涉這種事還得請他來。至於英招,神獸之身不可隨意流落在外,即使死了也會遭人惦記,一樣得帶回局裡安葬。”
蒼嶺頷首:“我們會繼續探查下一個地點,雖然中途出現狀況,但任務還是要完成的。”
“那我們就在此處分別了。那半妖一次未成,必然會將主意打到其他神獸身上。雖然那種重傷需得一定時間才能恢復,但他必定會謀定而後動。敵在暗我們在明,你們小心行事,一有情況立刻彙報溝通。”
“收到!”蒼嶺點頭,隨即現出原形,帶著其他隊員一同振翅而飛,爭分奪秒地趕去完成任務。
飛了一半,他才後知後覺地發現——
剛才他怎麼這麼聽話?松虞又不是他領導,他收到什麼收到!
*
妖管局裡的氣氛比最開始松虞說末世即將來臨時還要凝重。
將英招安葬好之後,松虞便跟苓睢詳細描述了今日所見。
末了,又突兀地問了孫嘉陽一句:“那個叫克羅達的怎麼樣了?”
孫嘉陽推了推眼鏡:“老實得很,這兩天都在認真指導訓練,未見懈怠。”
松虞點點頭:“千萬不能對他放鬆警惕,隱忍不發的獵豹向來是最為可怖的。”
她總覺得那能奪走神獸身體的術法跟外星生物異變妖族這二者之間有什麼關係,透過現象看本質的話,雖然過程不盡相同,結果卻同樣是芯子被替換了。
“放心,他的一舉一動都在掌握之中,絕不會讓他有機可乘。”
“那麼,就再來說說英招這事兒,苓局你怎麼想?”
苓睢的視線落在熟睡的小英招身上:“這孩子的名字取了嗎?”
“我連他生母叫什麼都不知道,但既然將他交到了我手裡,那便跟著我姓吧,以後便喚他松辭。”
松虞抬起右手,在桌案留下了筆力遒勁的二字:“辭舊迎新,莫問來處。”
說罷,又想起什麼,問小天狗:“說起來,我還沒問你名字呢。”每次使喚他不是叫小狸花就是叫小天狗的。
小天狗傲嬌抬頭:“現在才想起我叫什麼名字,聽好了,我叫醴畎。”